此番話一出,秦孤月也感覺略有一點不妥了。
拋開秦家軍棄暗投明,扭轉戰局不說,單說秦孤月九死一生獨鬥星傑階的華南斗,奠定了無夜太子的勝局,就功不可沒。若是蘭陵侯也是這般不痛不癢的獎賞,也就罷了,偏偏,一個從列侯變成了國公,秦孤月卻只是加了兩萬兩的年俸,開什麼玩笑?秦孤月手裡有吉賽商行,有云水山莊,還會缺這兩萬兩銀子?
說得難聽一點,也就是說,無夜太子登基之後,沒有給秦家一分一毫的好處!
這就有一點說不過去了吧!
紅衣太監看到秦孤月面色有些凝重,竟是從嘴裡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好了,日月侯,您還是接旨謝恩吧!”
秦孤月琢磨了一下,眼神一動,還是從在床上欠了欠身說道:“臣領旨謝恩!”
紅衣太監點了點頭,便轉過身來,將聖旨交給旁邊的藍衣小太監,遞交給了秦孤月。
那紅衣太監面帶笑意說道:“日月侯,陛下國號永明,而您的封號是‘日月’,乃是‘明’字,此事古來罕有。您的年俸又是國公之下第一人了,還請您以後多多關照啊!”
“好說好說……”秦孤月接過聖旨來,點了點頭,目送著這一批太監和羽林衛出了房門去。
“吱嘎”一聲,房門剛剛掩上,龍天賜就側過來對秦孤月,有些憤憤地說道:“殿下這是何意?狡兔死,走狗烹嗎?當時我在應天軍中,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你們秦家的私兵倒戈,又降服了臨溪王的援軍,這一場誰勝誰負,還真是不好說,怎麼現在事情才過……”
秦孤月聽得龍天賜的抱怨,心裡也是十二分的不舒服,但是臉上卻只得笑著說道:“唉,秦家樹大招風,原本父親站錯了陣營,險些殺了無夜太子,他不降罪,恐怕已經算是開恩了。”
“這恩不開也罷了……”龍天賜想了想,對著秦孤月說道:“當時兵戈侯不是與臨溪王是親家嗎?換言之,如果當時秦家就鐵了心幫臨溪王,事成之後,也不至於一毛不拔吧!”
秦孤月聽到龍天賜這句話,眉頭不禁微微一皺,心中已是起了一絲警兆,便開口說道:“話不能這麼說,臨溪王根本不是真心想要與秦家合作,從他私自調來秦家軍就可以看出來,如果秦家軍與他繼續合作,無疑是要做炮灰去的。”
龍天賜笑了笑說道:“我若知道太子這般對待我們這些舊部,也不會對他有多捨生忘死了。”
“怎麼了?”秦孤月皺眉問道。
“沒什麼,只是賞賜分配上,略有不公罷了。”龍天賜欲言又止說道:“燕離城雖然陣亡於域外,但是他這一脈似乎更得太子的重用……這些結黨營私之徒居然……”
“嗯?”秦孤月聽得龍天賜提到“域外”,不禁想起來一個人,問道:“那黑月……後來與那人魔殿的殺手情況如何,是生是死?”
龍天賜聽得秦孤月這樣問,不禁搖頭說道:“不知他們什麼情況,遁入域外空間之後,就不曾再出現了,想必應該是在域外空間時,打通了什麼其他的通路,直接遁走了……”
“唉。”秦孤月嘆息一聲,本來墨君無帶著黑月回來,正好可以做自己的左膀右臂,兩個劍道中的極致強者,秦孤月有他們撐腰,事情做起來要方便得多,哪裡知道,被蕭亦曲略施小計,直接驚動了亞聖楚鳳歌。
害得墨君無不得不離開雲京城。
秦孤月想起來,就恨得牙癢癢。
龍天賜看到秦孤月這般態度,多少也知道他有心事,便站起身來,對著他說道:“好了,孤月,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療傷了。等你傷好了,我們好好地喝酒聊一聊……”
“嗯,天賜,下回再聊。”秦孤月也覺得此時自己更需要好好安靜一下,畢竟剛才他從龍天賜處得到的資訊量實在是太大了,他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不過……”龍天賜才走了幾步,突然又轉過身來,對秦孤月叮囑說道:“孤月,剛才你我說的話,希望哪裡說,哪裡了,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了……當然,如果連你我都忘記了,就是最好了……此乃誅心之罪,天賜是看與你比較投緣,不然也不會……”
秦孤月聽得龍天賜的話,只道是他怕自己告密,當即笑了笑說道:“天賜,我剛才的話已經忘記了,你可有跟我說過什麼嗎?我秦孤月的人品,你還是可以相信的。”
還好上官天琦不在這,不然這位師父肯定要用唾沫糊秦孤月一臉的,你丫的還有人品?你人品在雲中國跟我們忽悠吉賽給股份入夥那會就散盡了好不好?
不過,誰叫他不在呢?
待到龍天賜退出房間去,秦孤月才終於長嘆了一聲:“一個臨溪王扳倒了,難道這麼快,無夜太子就想玩制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