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哪裡還像是之前給大興城百姓印象中的那個捧著劍,跟著龍若背後沉默不語的劍僮?就算說這是一位喋血沙場,身經百戰的將軍,都有可能相信!
但這個秦家的副侍衛長又自稱是秦小天,那就由不得讓人多去聯想些什麼了。
說完,秦孤月看了看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一群地痞,哆哆嗦嗦,噤若寒蟬,彷彿也是索然無味,左手收了自己的劍,淡然看著他們說道:“你們不知情,也是初犯,我就不取你們的性命了!”
“是是是……”
“秦大人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
“多謝秦大人。”
“秦大人,俺回去一定為您上香!”
說著,這些大漢們磨磨唧唧地都站了起來,一個個捂著膀子,捂著腰,捧著肚子,丟下一地殘破的鐵棍,柴刀,一瘸一拐地正要走,卻陡然聽那秦小天冷聲問道:“你們要到哪裡去?”
“您……您不是放我們?”那為首一個混混正要爭辯,陡然秦小天左手一甩,一道真真實實的劍氣直接“噗”地一聲,從他左側耳畔颳了過去,那大漢頓時哀嚎一聲,捂住耳朵,左側耳朵已是整整齊齊地被切了下來。
“不長耳朵的東西!”秦小天冷笑道:“我說不取你們的性命,什麼時候說你們可以走了?”
“這……”就在所有混混們驚愕的眼神之中,秦小天轉過身,對著身後揮了揮手說道:“把這些不長耳朵的傢伙全部打斷兩條腿,吊在店門口吊到日落,以儆效尤!”
“遵命!”一群黑甲武者齊聲應道,隨後如惡虎撲羊一般朝著瑟瑟發抖的一群地痞流氓撲去。隨後隔著好幾條街都能夠聽到那店門口的哀嚎之聲,以及街頭巷尾都在訴說著那五十多條被打斷了雙腿,吊在店門口的漢子有多麼多麼可憐。
這樣的方法,雖然野蠻粗魯,但的確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原本打算欠錢不還的銀號第一時間就把欠款送了回來,還送上了一筆不菲的孝敬銀子,龍家大興城附近的產業也都恢復了正常。
這一切自然不會是龍小天想的,也更不可能是秦榮這個一根筋的腦袋,也不會是劉旺財。設想這個計劃的人,已經在佈置完這一切,在清晨隻身策馬出城,朝著雲水山莊的方向奔去了。
卻說秦孤月這一路隻身疾奔,就是怕有高手攔截自己,奪取龍家僭越的證據。所以他故意不帶任何的隨從,用長河輪迴兵心收斂了自己的氣息,甚至不惜穿了一襲棕色的短打,蒙面而行,打扮得如同一個亡命的江洋大盜一般。
即便如此,在即將日暮的時候,他驟然勒住戰馬,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該死,還是被人追過來了!”
經過了這麼多次的生死搏殺,秦孤月現在越發感覺到,瞭解對手,推算對手的心理,才是克敵制勝的最強法寶。這在他最近的一系列作戰之中已收到了頗好的效果,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無論在排兵佈陣,還是武道對拼,相術對決上,都是如此,這樣的領悟已經逐漸接近《太始武經》之中更高的心篇了。
這是這一次不是靠了緋羽琉的點撥,也不是靠看了《太始武經》,而是源自他自己對戰鬥的感悟,這樣提升的方式才是最直接的。
此事秦孤月已經預感到了,有高手跟著自己。如果他繼續亡命狂奔,對方立刻就會意識到,他暴露了,然後不惜一切代價窮追猛打,以便在秦孤月回到雲水山莊之前將他格殺在半路。
且不說秦孤月能不能在對手殺死他之前就回到雲水山莊,單說全力驅馳馬匹,回到雲水山莊都至少還有兩個時辰。跑,是絕對跑不掉的了!
那怎麼辦?秦孤月畢竟心智果斷,故作疑陣!秦孤月推算了一下,感覺來人無非三個來歷,最有可能的就是龍家隱藏的高手,來擊殺他,搶回龍家僭越的證據;其次就是龍印派來的,聖賢學院的高手,也許是一個什麼裙下之臣,來幫她報一劍之仇;再次,就是天道盟來搶回四相聖袍的人;最後最後,就是繼母薄氏派來的殺手了!
雖然有這麼多的人和組織都想殺秦孤月,但是論起危害性,卻是層層遞進的。
就在秦孤月疑惑之時,一個聲音在虛空之中驟然大喝道:“小子,你膽敢搶我天道盟的四相聖袍,還擊傷我兒,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