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一位築基前輩收歸座下,各位的修行之路,可以說已經開了一半。好好把握機會,新兵。”左輪深吸了一口氣,招了招手,那隻紅色紙鶴飛到了他的指間,緊接著,一句話就清晰傳入了他的腦海。
“一人一間屋,讓他們自行分配。”
同一時間,在一間巨大的房間內,一隻修長的手,食指上帶著一枚白金戒指,端著的咖啡杯從嘴邊輕輕放下。一雙狹長的眼睛,淡然掃過面前巨大的電子屏。
一共十個格子,右下方是他們編號,左方,每一個格子中,都有一個人。而顯示屏前方,已經坐了五六個人。另有十餘人站在他們身後。
最中央,坐著一位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子,眼睛細小而狹長,板寸頭,身材不高也不低,右手戴著一枚白金戒指,面板白得嚇人,彷彿白天的吸血鬼。
修長的手指交疊在胸前,整個人陷進了舒適寬大的靠椅中。而整個房間,除了他這把足足有半米寬大的軟椅,其他的椅子,全都小上一號。
他的左方,坐著一位二十三四歲,西裝筆挺的青年。右方,坐著一位鬚髮皆白,面帶笑容的老者。
整個房間,鴉雀無聲。只剩下微不可聞的呼吸聲,以及青年閉著眼睛,不時旋轉一下手指上戒指的輕微摩挲聲。
右方的老者微微一笑:“影殺,你壽元尚多,這次有看上的苗子?不如讓給老夫先挑?”
影殺沒有回答,緩緩摩挲著戒指,許久才掃了一眼徐陽逸的視窗,淡淡道:“有。”
“這是那個殺了癲狂症的小子?”火雲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菜雞互啄罷了……不過,能讓南部四省第一的影殺動心,也是他的福緣。”
“只是……”他悠然頓了頓,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本座也對他有意思。”
一旁的青年嘴唇翹了翹。
影殺就彷彿一塊木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並沒有開口,身後一位全身穿著西服,帶著金絲眼鏡的青年立刻上前,恭敬鞠了個近乎九十度的躬,笑道:“火雲閣下,影殺閣下座下無一弟子……”
火雲微笑點頭,胖胖的臉上帶著和熙的笑容,端著咖啡杯的手停了停,隨意地笑了笑:“這樣啊……我理解,五年一畢業……我們等一次畢業等得有多苦,座下缺人啊……呵呵,木頭人也終於到了收徒的時候了麼……”
彷彿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不過……”
“誰允許你說話的?”他笑著掃過電子屏,根本沒有看那位青年一眼,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扶手,笑容更甚:“誰給你的權利?凡人?”
“啪!”
一聲悶響,在半空中響起,彷彿兩隻無形的巨手在半空中碰撞了一下,四周的空氣都為之凝固了一秒!
“各當……各當……”悶響聲停息,他們周圍所有的事物,竟然全部都在微微發抖!
影殺不知何時已經看向了老者,老者同樣微笑著看著他。
周圍所有人,除了那位左方的青年,全都面無人色。一股讓人心臟停跳的無形氣氛縈繞在兩人之間,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恕,恕,恕罪……”短暫的寂靜之後,說話的青年渾身發抖,滿頭冷汗,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渾身抖得如同篩糠,嘶啞著聲音喊道:“閣下!請恕罪!對不起!萬分抱歉!”
“滾出去,領十鞭。沒死再來伺候本座。”影殺的聲音有些嘶啞,看著老者略帶複雜地說道:“你居然突破到了築基中期?”
“本座可不像你那般天縱英才,不過笨鳥先飛而已。”火雲收斂了笑容,身子往前傾了傾,目光掃過徐陽逸和楚昭南左下方的1字:“這兩個人,我預定了,另外,排位賽第一,可否讓於本座?”
影殺抬了抬眉頭。
“如無意外,南通省,這姓徐的小子,有70%的可能登頂。”火雲低聲道:“本座說是三人,其實只要兩人。如何?”
影殺沒有開口,數秒後,才淡淡道:“並不是屆屆都有天才,滅日那般的妖孽百年難得一遇。”
“也總要試一試。”火雲笑道:“你在兆雪市的礦產公司,我讓一條微型支脈。如何?”
沉默,三分鐘後,影殺幽幽道:“可。”
“嗤……”就在這時,身旁一直沉默的青年居然微微笑了起來。影殺和火雲卻沒有半點打斷的意思。
“承情。”火雲笑著朝影殺拱了拱手,看向一旁微笑的青年:“方先生,代我向方省長問好。何事讓你發笑?”
方檀生悠然抿了口咖啡:“我怎麼敢對兩位前輩發笑,只不過,剛才火雲老爺子說這個徐……徐陽逸70%斬獲第一,以我拙見,他連1%都沒有。”
“哦?”火雲目光微閃:“看來有些我不知道的內幕?”
“不算內幕,只不過年代久遠而已。兩位仙師醉心修煉,自然不如我們這樣的凡人瞭解普通人的世界。”方檀生笑了笑,一隻手支著下頜,複雜地看著楚昭南的視窗,微笑道:“兩位仙師,記不記得,十五年前,明水省省會磐山市,一位省長夫人‘白日遊萬里’的奇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