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不到九點,霍允明就派人開啟了別墅的大門。
九點整,梁自成居然又是一分不早一分不晚,準時地開車來到了別墅裡。
得到訊息,趙子建和霍允明等人第一時間出來。
梁自成開啟他開的那輛大越野車的後備箱,卻轉過來跟趙子建說:“這個老弟,霍老哥,東西我自己怕是不好拿。”
霍允明聞言愣了一下,當即給鄭譜遠使了個眼色,鄭譜遠立刻帶著幾個霍家弟子過去,看到後備箱裡的東西,卻是不由得一愣。
過了幾秒鐘,他回頭看向站在別墅臺階上的霍允明,有些遲疑,“師父……”
霍允明腦子裡比他清楚多了,當即就道:“別管是什麼,都是這位梁先生賠禮道歉的一份心意,先搬下來!”
這一下鄭譜遠再無遲疑,當即指揮兩個身強體壯的師弟,把東西搬了下來——東西剛一繞過越野車,臺階前等著看的一幫霍家子弟,頓時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居然是一棵碩大的紅珊瑚!
這紅珊瑚當面足有一米半長,近一米寬,高也有一米有餘,哪怕只是粗粗一看,也能感覺這珊瑚樹約略起伏,隱隱然有千里江山形勝之感,此刻底下襯著金絲楠木的底座,在夏日的陽光下一眼看去,瑰麗華彩,絢爛奪目!
不得不說,就連霍允明也看傻了眼,霍東文、馮心蘭等一幫年輕人在驚歎之後,更是一個個目瞪口呆。
即便是趙子建,也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
也就是秦秉軒,乍見這種東西關注了一下,隨後便不甚在意了。
這時候,那梁自成說:“不瞞諸位,我雖然沒什麼錢,但昨天這位兄弟放我一馬,點名要我們南海宗裡最值錢的東西,我們自然不敢隱藏,我們宗內的覺醒者之中,有家裡做生意的,特意派人專程把這件東西送了過來。”
頓了頓,他看著那雄偉瑰麗的紅珊瑚樹,道:“據說這件東西產自南洋,純粹天然如此,未經雕飾,因此比較稀罕,我那位同宗家裡的長輩,當年花了不少錢買下來的,起名叫做‘紅色江山萬年長’。現在,這件東西,送給兩位了!”
霍允明驚呆許久,一直到梁自成都說完了,才堪堪回神,卻是第一時間扭頭看向趙子建——昨天是趙子建出手贏的,趙子建提條件也好,放人走也好,他就算心裡有點小看法,也根本沒資格提、也不敢提,結果誰成想,這梁自成非但如約前來,還帶來了這麼貴重的東西!
趙子建嘴角挑了一下,算是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抬進去吧!”
霍家兩個弟子聞言頓時就抬著東西上了臺階。
一大幫站在臺階前的人,都紛紛給這件紅珊瑚樹讓路。
這個時候,眼見紅珊瑚平安進了別墅,那梁自成又轉身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很是講究的暗紅色的木盒,道:“陽光之下,我就不開啟了,昨天說好的,要兩件最值錢的東西,這裡面是一副唐伯虎的仕女圖,只是,雖然保管的很精心,畢竟年頭久了,把東西給我的人特意叮囑,怕光、怕潮、怕蟲。送給兩位!”
趙子建心裡嘖嘖了兩聲,心說這禮送的真體面。
兩件東西,都是價值難以估量的好玩意兒,一件紅珊瑚樹,一件唐伯虎的真跡,誰都不能說東西不夠好、不夠值錢。
怕是就算秦秉軒要送這個級別的兩件東西,也得費點心思與工夫。
誠意肯定是夠了。
趙子建也不說什麼,示意鄭譜遠當場就把盒子接過去,甚至都沒有開啟看看裡面是不是真的有梁自成說的那份仕女圖,更遑論真假。
這樣兩件東西一收,趙子建立刻敏銳地察覺到,別說霍允明的那幫弟子了,就是此前曾被這梁自成打傷過的霍允明,都顯得客氣了很多,對這個無緣無故就找上門來砸招牌的梁自成,貌似還有了一點好感似的。
然而趙子建卻仍舊只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東西送完,那梁自成說:“這兩件東西,是我和我們南海宗的一份歉意,也是履行昨天的約定,既然東西收下,霍老哥,前天得罪了!”
說話間,他像往年的江湖人物一般,雙手抱拳,拱了拱手。
這大約就是正式道歉的意思了。
霍允明有些愕然,也或許是正在胡思亂想,竟是沒有及時回禮。
但梁自成顯然也不在意,放下手,他看著趙子建,說:“按照昨天的約定,我會馬上回去,不再回來。臨走之前,能不能問一下,小兄弟你的名字?”
趙子建笑了笑,說:“我叫吳瑾。”
這個名字一出,身邊幾乎所有的霍家人,包括秦秉軒在內,都下意識地就扭頭看他,但趙子建卻面色如常,絲毫都沒有臉紅一下的意思。
以梁自成的通透,一下子就猜出了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卻是毫不在意,直接又是一個江湖式的抱拳,說:“吳老弟,有緣再見!”然後轉身就上了車,發動了車子,很快就開走了。
趙子建身後,秦秉軒“嘖嘖”了兩聲,不知何意。
趙子建沒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