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昊和月乃瀨圍坐在膝上型電腦前,一人挪著滑鼠,一人按著鍵盤。
他們在谷歌上輸入蠱神教,什麼也沒搜到。又搜[東京十年邪教],還是什麼都沒有。
“看來被上頭壓下來了。”月乃瀨說。
伍昊想了想,從物品欄裡取出[十年前的照片],拿給月乃瀨看。
“這張照片珈醬也給了我一張,怎麼了嗎?”
“我在灰巢大酒店的兇殺現場結識了這個胖子,我想既然我們查不到,就直接去問他好了。”伍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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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天空如黑貓的腹腔一般黑,滿天星星如大雨凍結在天上。
神崎士郎躺在自家別墅的沙發上,一杯一杯地喝紅酒,即使喝到臉頰通紅也不停下。
關於自家妹妹的死,他沒什麼感覺,甚至內心裡還有種死了一了百了的快感。
他記恨他妹妹,在那起事件裡若非她妹妹向警察通風報信,他的父母也不會慘死。
一切皆有報應,現在有奈子被殺了,她沒有結婚也沒有領養孩子,按照霓虹的法律,財產自然歸他所有——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士郎的心依舊忐忑。在今年的5月,組織的幹部突然和他取得聯絡。以不殺他為條件,讓他煽動群眾誹謗警視廳,士郎乖乖照做了,他知道組織的狠辣手段。
5月到6月,組織殺死了三個他的[同僚]用於祭祀,其中包括他的妹妹。
可士郎從不擔心自己的安全,不僅是他和組織有約在先,殺人後的輿論引導工作也是由他來操辦。可最近風向變了,警方突然宣佈警察明智小五郎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士郎當然知道這是組織扔出來的替罪羊,他滿腹困惑,教義有說混亂才是建立神國的食糧。主動交代兇手這種事情,不是與教義背道而馳麼?
沒來由的,他感到害怕起來。他僱了幾個保鏢,提前買好了菜。躲在家裡,足不出戶。
這下應該沒問題了吧,士郎想。
他又喝了一杯酒,聽得妻子在門口喊他,聲音發顫:“老公,有人找你。”
“不見不見!天皇老子也不見!”士郎下意識喊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現在時局緊張,連螞蟻都不能放進來一隻,你老是這樣……”
“不必不見,我們已經進來了。”
士郎猛地轉頭,看著自己的妻子被推著走進屋內,後面一對少男少女,其中的青年衝他笑了笑,像是盯住兔子的鷹。
“巫……巫……巫醫!”
士郎被嚇得冷汗直冒,他肥胖的身體縮排沙發裡,再也抬不起來。
“是這樣沒錯,”伍昊笑眯眯點頭,“那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你應該也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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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昊看士郎的表情,心裡的猜測又篤定了幾分。
他的眉眼裡,有恐懼,有無措。卻沒有憎恨,甚至有點心虛。想想,被殺死的是他的至親,兇手就站在他面前。就算關係再怎麼疏離也好,怎麼可能一絲報復的念頭都沒有?
除非他知情。
有件事伍昊一直覺得奇怪。三起殺人案三次地震,幾乎人人皆知,滿城飄搖。他還記得剛來到劇本時去灰巢大酒店,警察剛封鎖完現場那些記者已經到了。警察出警是有人報案,那些媒體的人,怎麼知道那麼快?
也就是說,蠱神教不止在警視廳安插了間諜,媒體也有他們的人。整個連環殺人案就是一場戲,演員有警察、媒體、還有十年前軍隊剿滅邪教的倖存者。觀眾是整個東京的市民,他們想要做些什麼?
完成祭祀要殺人,但更重要的是,要在明面上殺!
伍昊和月乃瀨坐在士郎的對面,看那有兩百斤的胖子恐懼地縮在沙發裡,鼻涕流下來了也不敢擤。他哆嗦著問:“我不清楚……我真不清楚你們來我家的目的!難道是殺我?”
伍昊沒回答,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他突然覺得警視廳欽定他做[巫醫]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唬唬人還是不錯的。
“不許笑!”月乃瀨暗暗踩了伍昊一腳。
伍昊止住笑聲,問:“十年前軍隊滅蠱神教的事件,你知道些什麼?”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蠱神教和你達成了什麼協議,但是,”伍昊一邊說一邊從身後取出一把菜刀在手裡轉了轉,“對於我來說,蠱神教的朋友就是我的敵人,他們沒來,我來了。這意味著什麼,你難道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