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我看你是慾火燒身了,這能是八尊諳?”
“八尊諳長什麼樣我不知道,但八尊諳八指、脖頸有疤,目光濁黃,邋遢不堪,這都是被證實過的。”
“是啊,別的不說,你且數數,他幾根手指?”
同樣的評論,飄蕩在靈榆山數十上百個傳道畫面中,觀眾的眼睛確實是雪亮的。
這一下,所有人才從初始的驚豔中回過來,紛紛注意到了細節。
這個八尊諳,十指!
他的脖子上,也根本沒有醜陋的大傷疤,相反收拾得無比干淨整潔。
“聽說古劍修都悶騷,難不成是八尊諳知道自己要出來見人了,捯飭了下?”
悶騷是肯定悶騷,捯飭也當然是捯飭過了,華長燈都能看得出來。
但簡單的捯飭,可沒法將陳年舊傷也抹去,將斷去的二指也搞出來,還長得這般清新自然。
“舊疤已愈,斷指長回,看來你恢復得不錯。”
華長燈目中滿意之色泛濃,如若八尊諳還頂著八指出來見自己,連劍都握不住,遑論一戰?
“你也不錯。”
呼呼冷風聲中,八尊諳緩步前行。
他從倒地不起的蕭晚風身側越過,走至眾多古劍修身前,目光越過昏迷不醒的笑崆峒,越過胸口處破了一個血洞的巳人先生。
他總算正眼看向了華長燈,從頭到腳,從人到劍,一一掃量完後,唇角微微一掀:
“天地不仁,眾生皆為芻狗,三十年不見,華兄倒也修到了這般境界,老幼殘弱,一視同仁,皆可一劍斬之。”
寒風驟然降得更為刺骨。
靈榆山眾修各皆一戰慄,這就開始了?
從笑崆峒,到梅巳人,到蕭晚風……這筆賬八尊諳一露面,便要開始清算了?
華長燈自能聽出來八尊諳言辭中隱含的譏諷,卻是置若罔聞。
“嗡!”
腰間狩鬼,隨著八尊諳靠近而開始輕震,似也認出了他的氣息。
從著陸以來,一向波瀾無聲的狩鬼,現也變得躍躍欲試。
華長燈按住狩鬼異動,斜眼瞄向空無一劍的八尊諳,輕笑道:
“重傷可愈,歸來卻無劍可使。”
“怎麼,你打算用你的十段劍指對付我?”
“亦或者三十年後,你將無劍術修至極境,準備以虛無之道開門玄妙,給我一個驚喜?”
劍?
八尊諳定下腳步,失聲笑出。
不多時,他放眼靈榆山天地,環顧四下諸人,唏聲道:
“天地皆可引為憑,萬物皆可使為劍。”
“這劍是有形,是無形,我佩劍有,亦或無,我不說,華兄也變得眼拙,瞧不得道與相、真與假了?”
這……
這一聲落定,八尊諳身周道韻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