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忍不住開始去想。
有怨外出,借身桑老,是否也是因為知曉他的時間不多,想借外力幫忙。
此前也想過了,諸般事了,該與柳扶玉一道,同去劍樓,查探劍祖輪迴之事一二。
魔祖就如自己肚子裡的蛔蟲,精準定位所懼、所慮,字字誅心,針針見血,偏偏還說得有理有據。
這麼難纏的對手,上一個徐小受知道的,還是敵人眼裡的自己!
“紫葡萄、紫葡萄、紫葡萄……”
注意力轉移大法十分好用,讓自己不去胡思亂想的唯一解決之法,就是“莫名其妙”。
大西瓜頂不住了,就讓紫葡萄頂上。
真要都扛不住,當然還有個最莫名其妙的底牌,就是紅蘋果。
顯然,沒到這一步……
徐小受本來是想著激怒魔祖,挑撥祂與祟陰之間的關係,沒想到對方根本不上套。
也是,老魔頭了,怎麼可能輕易上套?
他好一陣才緩過來自己方才不答反問的上一句是什麼,剛要接著出聲,質詢魔祖。
魔祖視線一挪,看向側邊。
“還有人?”
徐小受心神一凜,往側方撇頭,卻見八尊諳不知何時,已立於身側。
這讓人稍有安全感。
可魔祖的攻擊,是無差別進行的,小嘴跟淬了毒似的,張口就來:
“出身微末,貧瘠人家,天賜才華,不負才華,如此世有天命之子,你八尊諳當之無愧。”
“然天賜才華,何為天呢?”
魔祖唇角噙笑,眼神生譏,先揚後抑,冷嘲熱諷:
“少年輕生,跳崖自盡。”
“青年得志,殘缺肢身。”
“壯年落寞,妻離子散。”
“天給你的命數,天可收回,所謂高天一尺,不外乎痴人說夢,而這所謂的‘天’……”
魔祖說著一頓,伸出手,指了指腳下踩著的七彩祥雲,“天,的確是低,該彎著的腰,最好彎著。”
話音剛落,石殿不復。
魔祖腳下踩著的不再是雲,而是天穹。
在那茫茫蒼穹之下,蒼生如芻狗,煙雲若流光,滄海桑田過後,一切消逝於無。
獨獨祖神,才是最終凌駕於蒼穹之上的唯一存在!
“這傢伙……”
徐小受看得微愣,聽得微愣。
他是聽出來了,魔祖形容了八尊諳的一生。
雖然有些故事,譬如“跳崖自盡”,他聽都沒聽說過。
魔祖,太狂了!
年少八尊諳如何輕狂,徐小受畢竟沒親眼見過,只見過笑大嘴的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