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聲動,桂影婆娑。
萬眾恍然之間,只遙遙聽見了審判者離去前那淡漠幾聲:
“剝奪道穹蒼聖神殿堂總殿之主一職,由三帝道璇璣暫代,天組行動總領權同易……”
“斷一臂,打入死海……”
“囚禁十年……”
魚老望著道穹蒼被審判者帶走,尚在恍惚之時,方問心一把拉上了他的手臂:
“跟老夫走一趟。”
仲元子剛提步,他一把又抓住這人,猛地一薅:
“沒人可用了,你也跟我走一趟!”
魚老懵了一下,就差點被拉走。
他急忙將人扯回來,唇角一努,努向了主位上那道清冷的、高傲地背影。
方問心沉沉一閉眼,這才收手,抱拳請示道:
“敢問道殿主……”
一聲“道殿主”,喚得所有離場者腳步齊齊一頓,感覺有什麼東西回來了,猛地駐足回頭。
“方老客氣了,喚本殿‘璇璣殿主’吧,有事請講。”
風雪頓時失跡,一切撲朔迷離。
那種悵然若失感,伴隨寒風,再度刺回了骨髓之中,送走了所有人。
方問心什麼都沒察覺到。
他的“道殿主”,在幾十年來中,甚至都沒叫出超出雙掌之數。
畢竟,當紅衣不再紅衣,主宰之位成了聖帝世家的兒戲之後。
他枯坐百載,過眼千秋,都快淡忘此世了。
“鬼銅音動,玉京城外有大難將至。”
“新任紅衣執道主宰月宮離不在,老夫得出手清理宵小。”
“以備不時之需,這兩位我得帶上,懇請璇璣殿主應允。”
道璇璣轉過身來,拂塵一甩,薄唇輕啟道:
“去吧。”
“再查一下鬼獸異動的原因。”
“玉京城外,聖山腳下,本不該如此,料是內部之禍,找出那人來。”
方問心本來都想走了,聞聲一怔:
“內部?”
魚老、仲元子也都懵了下。
打破腦袋,他們想不出來聖山內部,有誰生有如此狗膽,敢勾結鬼獸!
道璇璣唇角微掀,意味深長盯著方問心。
她其實早知曉鬼獸異動了,連方問心都是她去請出來的。
但老人家無心聖山之事,甘願隱居,都不願再度為人所用。
就連出世,都只專鬼獸之事。
然世事如何有絕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