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輩……
自己現在,真還算是個青年輩嗎?
東天王城的試煉,據說是宗師以下的人才能參加。
但即便是宗師,抗得下自己的一擊嗎?
不是徐小受託大。
真是在白窟這一番歷練過後,他感覺要能逼得自己出全力的對手,最起碼也應該是王座了。
這還不算上跟隨自身,各自都死了一次的阿戒、阿火、阿冰們。
真要把這些力量都算上,約莫王座在自己面前,還真不夠看的。
“東天王城!”
耳畔突然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徐小受耳朵一動,偏頭望去。
星夜下,那鬍子拉碴的大叔,簡直和記憶中斬了紅狗,給予自己《觀劍典》的那人完全重疊。
“你沒睡?”徐小受問。
“都沒睡。”八尊諳答。
二人相視而望,盡皆無聲的笑了。
是啊,都是斬道。
即便再疲憊,但疲憊之時,更加是警惕心最重之際。
這個時候,大傢伙又怎麼可能真被那點催眠藥給迷暈過去呢?
不醒來,不過是配合表演罷了。
“那你怎麼醒了?”徐小受斂住了笑容。
“你失去了方向,我便過來了。”
八尊諳一把坐下,手拍了拍地面,示意徐小受也坐下。
待得後者遲疑一陣重歸落座之時,他才豎起兩根手指,“再怎麼說,我也算你半個師父。”
“半個?”
徐小受驚異。
八尊諳沒有回話,只不過豎起來的兩根手指上方,氤出了淡淡的劍念,徐小受便完全明白了。
敢情,彼時在靈藏閣的十段劍指殘本變成了原本,真是這麼來的?
“桑老二把你留下了,我便有義務把你拾起來,再不濟,也不能讓你渾渾噩噩下去。”
八尊諳仰面望著星空,似乎覺得這樣有些膈脖子,索性躺下,道:
“一時的寧靜,僅僅也只是一時。”
“你現在所看到的,不過是暴風雨過後的些許安寧。”
“更大的海浪在後方醞釀著,一旦鬆懈,等到海浪再度席捲過來之時,便真遲了。”
徐小受無言,他何嘗不知?
但這種節奏,說實話,對自己而言太快了。
來到這個世界才多久,被各方一步步推著往前走,強迫著成長。
徐小受感覺才幾個月的時間,自己已經走完了估摸著大部分人一生所領略不到的精彩和刺激。
“有點累……”他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累,不很正常麼?”
“安逸,永遠都只屬於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