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某處。
小院子裡面有一個瘦小的人兒,正在忙碌著。
只見她手上拿著一把精緻的小刻刀,正在細細的雕刻著,她的眼睛並沒有看著手裡的木頭。
縱然如此,一點也沒影響她手上的動作,只見她手上動作有條不紊。不消片刻,她手上的木頭便有個模糊的形狀,雖只初見其形貌,卻能感覺到,雕刻之人的手藝,如若完成之後,定是一個極好的木雕品。
秦茉頭微微動了一下,拿著刻刀的手,停了下來,伸手細細地摸著,這已經刻了小一半的木雕。
秦茉是個盲人,不過這盲亦不是天生的,據教養她的元嬤嬤所說。
秦茉的母親名喚秦玥,從前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後來卻家逢變故,被仇人追殺,幸好遇到了秦茉的父親,兩人一路患難與共,之後便生死相托了,如此,便有了秦茉。
秦玥生產之時,因流血過多,差點沒香消玉殞了,許是上天憐憫於她,讓她多一些時日,與女兒相處,還是救了過來。
秦茉十歲之前,一家相處十分和睦,過得是無比的開心與快樂,每日都是笑語晏晏的。
秦玥生產時血崩,身子一直都虛弱,之後還查出曾身患奇毒,縱然如此,秦玥但還是撐了十餘年。
秦茉十一歲時,秦玥便油盡燈枯了。
而自秦玥故去之後,秦茉因著年歲小,便一直吵嚷著要母親,日日哭泣,最終引發了從胎中所帶之毒,雙目便漸漸地看不見了,記憶裡也逐漸減退,許多事情都記不清了,所以不能獨自一人生活,需時常有人在一旁照料著。
秦玥的父親,亦求訪了許多的名醫,卻始終不得而治。
“小茉。”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從秦茉身後響起,聲音溫柔,甚是好聽。
秦茉聞言,立即放下手中之物,轉頭看向前方,眼瞎之人,在其他方面自是比常人更靈敏一些,很清楚的捕捉到了謝菱所在之地。
“菱姐姐。”
秦茉嘴角微揚,笑顏如花,如同春天盛開的花朵般,嬌嫩俏麗。
謝菱信步上前,伸手摸了摸秦茉的細軟的秀髮,笑著說道:“我們可愛的小茉姑娘,今日可是,又新雕了什麼東西啊?”
謝菱其實老遠就看見了秦茉所雕之物,見其還未成形,這秦茉臉皮薄,對於自己未完成之物,一向不與人看的。
秦茉忙轉身,將她刻了一半的木雕,背手藏到了身後,耳尖微紅,道:“我,我還沒有刻完呢!不能給菱姐姐看的……”
“菱姐姐,今日還帶了人來?”秦茉腦袋動了動,疑惑道。
謝菱轉頭朝身後看去,與祁雲交換了一個眼神。
“小茉是怎麼知曉的啊?”謝菱笑著問道。
秦茉道:“我十分熟悉菱姐姐的腳步聲,這細微的腳步聲,一般人是分辨不清的,因為我聽覺靈敏,如果,刻意去記,便能記得很清楚了,適才我在刻木雕之時,太過於全神貫注了,便沒注意其他,剛剛菱姐姐過來後,這位哥哥也向前走了兩步,我才能聽到呢。”
在來的路上,謝菱就同祁雲說了,這秦茉就是金戊的女兒,特別聰明乖巧。
“誰說是一個哥哥了?萬一是個姐姐呢?”謝菱伸手揉了揉秦茉的小臉,笑著說道。
“菱姐姐身身為女子,身姿自然輕盈,而這哥哥,腳步雖也輕盈,不過較菱姐姐,多了一分厚重感,旁人分不出來,我可是能分辨出來的。”秦茉柔聲地說道。
祁雲輕聲地說道:“果然,如同你說的那般,聰明伶俐。”聲音低而暖,聽上去讓人十分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