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面上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詫異,“我?”問完便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卻也輕嘆了口氣,“這罪名可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我與那叫什麼懷雅的宮人素不相識,為何要給她什麼『藥』?最近倒也不知道為何,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麻煩找上來,莫非我今年犯小人?”
皇后微微一笑,連忙溫和地道,“無妨,這件事情倒也不復雜,本宮讓人將那懷雅帶進來與你當面對質好了。”皇后說完,便轉過眼看了眼夏寰宇和沈淑妃,兩人皆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皇后便使了宮人出了殿,不一會兒便帶著一個宮女進了殿中。想必也是已經動過刑了,那宮女有些狼狽,頭髮披散著,面上溼溼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被侍衛押著往殿中一扔,卻是兩腿打顫,猛地便跪倒在了地上。
皇后見狀,臉上滿是平靜,只淡淡地道,“你先前說那『藥』是睿王妃給你的,如今睿王妃已經來了,你倒是當著她的面兒再說一說,睿王妃在何時何地給你的這玩意兒。”
那宮女抬起眼來在殿中掃了一圈,目光才定在了雲裳的臉上,呆呆地盯了一會兒,便嚎啕大哭了起來,“王妃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奴婢一切事情都是按照王妃的吩咐做的,王妃你救救奴婢。”
倒是一場唱作俱佳的好戲呢,雲裳看著那女子滿是痛楚的臉,蹙起了眉頭,“救你?本王妃從未見過你,你卻這般栽贓,本王妃為何還要救你。”
那宮女聞言便愣住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半晌才道,“王妃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奴婢一切都已經辦妥了啊。”
“你口口聲聲說是按照本王妃的吩咐做的,那本王妃便想要當著大家的面兒問你幾個問題,你可願意回答我?”雲裳靜靜地站著,目光中亦是一片平靜。
那叫懷雅的宮女聞言,連忙飛快地點了點頭,應聲道,“王妃你問啊,問啊。”
雲裳笑了笑,低聲問道,“你說『藥』是本王妃給的,本王妃亦是吩咐了你做一些事情,那我便想要問問你,本王妃是何時在何地給你的『藥』,又吩咐你做了什麼事?”
懷雅聽見雲裳問的是這兩個問題,倒是毫無遲疑地連忙應道,“王妃是在昨日未時二刻在宮中御花園旁的一棵桂花樹下將『藥』交給奴婢的,吩咐奴婢在陛下來淑雅宮的時候悄悄將這『藥』抹到陛下的杯子上。還讓奴婢在下『藥』之後,便去偏殿知會青冥姑娘一聲,您說到時候青冥姑娘自是知道該如何做。奴婢聽了您的吩咐,將這些事情都做了之後,便到殿外去服侍去了,殿中發生了什麼,奴婢一切不知。”
雲裳輕輕頷首,三日前未時三刻,雲裳稍稍回憶了一下自己昨日未時三刻在做什麼,應當是剛從湘竹殿到未央宮的路上,那時候她確實是要經過御花園的,想必許多宮人亦是能夠作證。選的時辰倒是挺好,想必對自己的行蹤亦是瞭如指掌的。
“淑雅宮中,陛下來了淑雅宮中淑妃娘娘不用作陪嗎?臣『婦』想問問,昨兒個夜裡,淑妃娘娘去哪兒了呢?”雲裳抬起眼望向坐在一旁的沈淑妃。
沈淑妃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抬起眼來,面上帶著淺淺的委屈意味,“昨兒個本宮亦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與陛下用了晚膳之後,便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意識,今兒個早上醒來之時,卻是在內殿的床底醒來的。”
雲裳頷首,又轉過眼看向夏寰宇身後的劉文安,“劉公公一直在陛下身邊服侍,昨兒個晚上可是在殿外?”
劉文安連忙點了點頭,“老奴是在隔間之中服侍的。”
“哦?可有聽見什麼不同尋常的聲音?”雲裳又問。
劉文要想了想,才搖了搖頭,“不曾。”
雲裳轉過眼,心中暗自將事情理了一理,劉文安是不必說謊的,而沈淑妃……雲裳抬起眼望向沈淑妃,目光微微一頓,便又轉開了眸子。
沉默了片刻,雲裳才又看向那叫懷雅的宮女,“你說本王妃是在御花園中的桂花樹下將『藥』給你的,那你可記得,本王妃當時可有帶丫鬟,若是帶了,是帶的哪個丫鬟?”
懷雅不曾想到雲裳竟會問她這個,愣了一愣,目光移了移,往雲裳身後看去,雲裳微微勾了勾嘴角,她瞧著的方向,唯有一人,那便是,皇后。
“王妃帶了丫鬟的,帶的便是如今在王妃身後的這兩位。”懷雅垂下眼,低聲應道。
“哦?”雲裳便又笑了笑,“你可確定了?”
懷雅被雲裳問得一愣,沉默了片刻,才道,“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