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從清心殿出來之後,卻未立刻出宮,而是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中仍舊燈火通明,鄭公公守在門外,縮著腳不停地搓著手。靖王腳步頓了頓,走了上前,鄭公公連忙迎了上來,“王爺?王爺不是應當在邊關嗎?怎麼突然回皇城了?”還漏夜進宮,鄭公公眸中閃過一抹異『色』,這個時間,宮門怕是早就已經關上了,可是靖王卻出現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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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點了點頭,“本王有急事求見皇兄。”
鄭公公愣了愣,才連忙道,“王爺稍候片刻,奴才這就去給你稟報,說著便匆匆進了勤政殿。”
靖王站在宮簷之下,方才還寂靜的夜卻突然下起了雪來,靖王幽幽嘆了口氣,嘴角卻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來。
身後傳來“吱呀”的聲音,靖王轉過頭去,便瞧見鄭公公走了出來,“王爺,皇上有請。”
靖王微微點了點頭,走進了勤政殿,勤政殿中倒是十分的暖和,最裡面的書桌後面,寧帝已經抬起頭來,望向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男人。
靖王在離寧帝五步之遠的地方停住,跪了下來,“臣弟非召入宮,還請皇上恕罪。”
寧帝打量著跪在地上的男人,目光在他的胳膊上頓了頓,受了傷?
“平身,怎麼了?你受了傷?是遇到了刺客?”寧帝站起身來,走到靖王身邊,目光落在他胳膊上的傷口上,應當是利器所傷,只是,似乎上過『藥』了?而且,這『藥』……寧帝隱隱約約問道一股『藥』香,似乎是宮中的凝香『露』?這『藥』是太醫院中特製的『藥』,素來只供給給各宮各殿。
靖王見寧帝一直盯著自己胳膊上的傷口,神『色』有異,細細思考了片刻,才連忙又跪了下去,“是,只是臣弟這傷卻不是什麼刺客所傷,是雲裳公主傷了的,臣弟方才去了清心殿,雲裳公主以為臣弟是刺客……所以……”
裳兒?寧帝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混賬!裳兒乃是寧國公主,並且尚未出嫁,你雖然是她的皇叔,只是這夜半三更的擅闖她的寢殿,是想毀了她的清白嗎?”
靖王身子挺得直直的,低著頭道,“臣弟今日前來,便是為了雲裳公主之事,臣弟聽聞,皇兄收到倉覺青肅請求和親的信件了?”
寧帝又是一愣,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是那日自己在宮宴之上稍稍提了一下,可是,靖王卻知道了?莫非,裳兒與靖王真的……
靖王低下頭,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沉聲道,“皇上,臣弟今日有一事向皇上稟報,之前在戰場之上,臣弟瞧見,華鏡公主在夜郎中,似乎與夜郎國三黃子……十分親密……”
寧帝之前在倉覺青肅的信中便知曉了此事,只是心中縱使十分震怒,華鏡也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自己也不可能將這般事情透『露』半分,況且,自己對倉覺青肅所言還是存了幾分懷疑,如今聽靖王這麼一說,卻似乎確有此事。
寧帝心中大怒,“那個孽障,竟然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情來!縱使駙馬歿了,她也不能這樣啊!”
“駙馬已經被臣弟救了出來,現在已經沒事了,這件事情,駙馬爺和趙老夫人也知道了,趙老夫人只說,求皇上讓他們母子鎮守邊關,不願再回皇城……”靖王低下頭沉聲道。
寧帝聞言,更是怒火攻心,“華鏡實在是太不像話!”卻又頓了頓,半晌沒有說話,靖王沉默的跪著,良久,才幽幽地嘆了口氣,“罷了,是朕對不起趙家母子,既然如此,朕便準了她所請,明日便下旨,讓華鏡與趙英傑和離了。”
說完,又低下頭望向靖王,“靖王今日這麼晚了闖進宮,又是去了清心殿才到朕這裡來,便是為了跟朕說這件事?”
靖王抬起頭,望向寧帝,朗聲道,“皇兄,倉覺青肅似乎不知華鏡公主已經成婚,所以才寫了信請求和親,臣弟害怕,若是倉覺青肅知道了此事,定然會要求皇兄將雲裳嫁到夜郎國。不瞞皇兄,臣弟與雲裳公主早已兩情相悅,所以才漏夜闖宮,只是想求皇上,將雲裳公主賜婚於臣弟……”
寧帝聞言,又是一震,饒是自己心中早已有所猜測,聽到靖王這般說來,心中卻仍舊十分驚訝的,自己這個義弟自己卻是知曉的,從來野心不小,只是卻也是個絕情的,從未聽說他在男女私情上有一分興趣,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抓不住他的弱點,所以自己一直不敢將他放在皇城中,連兵權也並未全數交給他。
可是今日,他卻急急忙忙地從邊關跑了回來,還夜半三更闖進宮中,只為求娶雲裳?
“靖王,你莫非是忘了,裳兒,她可是你的侄女,可得喚你一聲皇叔……”寧帝的目光一直盯著靖王,眸中喜怒難辨。
靖王嘴角扯出幾分笑意,卻帶著幾分苦澀,“臣弟何嘗不知,只是,人這一輩子,總有一些事情會超出自己的預想之外。況且,皇兄你知曉的,臣弟與裳兒,並無任何血緣關係,臣弟記得皇兄曾經允諾過臣弟,若是臣弟有屬意的女子,皇兄定然會為臣弟親自賜婚。裳兒是錦妃娘娘的女兒,皇兄你與錦妃娘娘素來恩愛,定然不會看著裳兒遠嫁夜郎國。若是到時候華鏡公主與駙馬和離了,雲裳公主與臣弟已經定親,而且,倉覺青肅原本便屬意華鏡公主,此番豈不是皆大歡喜?”
寧帝在殿中來回渡著步,半晌,才吶吶道,“可是雲裳說過,兀那大師批命了的,裳兒十八歲之前不能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