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點了點頭,轉過頭來望向雲裳,“蕭公子……”卻又愣了愣,笑著道,“蕭公子是個有福氣的,靖王爺是個很不錯的人。”
雲裳便更是『迷』糊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華鏡公主想來應當不會有事,蕭公子回吧。”趙老夫人說完話,便轉過頭去,跪在了一旁擺著的蒲團上,嘴裡唸唸有詞,似乎是念著佛經。
雲裳從趙老夫人的營帳中走出來便回了帥營,將趙老夫人的話與靖王說了一遍,靖王沉默了半晌才道,“老夫人是個難得的通透之人。”
雲裳卻猛地一震,想起方才趙老夫人那一句,“到處都是他們李家的人,雖然這營中也不能免俗……”,才猛地想了起來,張穎,那個自己看著有些眼熟的男子,自己終於想起來他是誰了。
“那個張穎,我想起來了,他是李家的人,因為他姓張所以之前我一直沒有往那邊想,只是覺得有些眼熟,方才一下子被趙老夫人的話點醒了,張穎,是李丞相家一個妾室的弟弟。”雲裳前世跟著華鏡見過好些李家的人,李家的人對自己總是冷嘲熱諷的,自己便也當沒有瞧見過,所以並未刻意記住,這一世再見便不太能夠想起來了。
靖王轉過頭來看了雲裳一眼,“是嗎?原來如此……”
雲裳微微一笑道,“今兒個早上,張穎告病,華鏡便在這節骨眼兒上失蹤了,這張穎不能不防,不過,既然知道了這一層,我們的這個便往他那裡撒上一撒好了。”
靖王點了點頭,“依你。”說著便叫了洛丁進來,寫了一張紙條交給了洛丁。
一晃過了好幾日,營中仍舊被完全的封鎖了起來,每日的必需品都是由寧淺他們送到營中。
雲裳捻了一顆黑子落下,“他們倒是比我們想象中有了許多的耐心,華鏡莫非沒有將布軍圖的位置透『露』給倉覺青肅的人?”
“不可能,她沒有說,那麼她便沒有機會出營地,我們閉營這麼多日,她應當要急了。”正說這話,外面便傳來士兵的聲音,“下雪了,好大的雪啊。”
雲裳正欲落棋的手頓了頓,“今晚,駙馬爺要回來了。”
靖王微微一笑,也不催促,只是道,“今晚,魚兒要上鉤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雲裳想著,也不知道皇城下雪了沒有,前世,便是今年初雪的時候,她懷上了桓兒,桓兒……
雲裳的面『色』有些蒼白,眸光中帶著深深的恨意。
靖王注意到雲裳的神『色』,目光頓了頓,才裝作沒有瞧見一般,敲了敲桌子道,“該你了,再不落子,我便當你認輸了。”
雲裳這才回過神來,落了一子。
靖王搖了搖頭,“你輸了。”
用了晚膳,靖王便搬出一張軟塌來,在屏風外展了開來,這些天,他都是這般睡的。雲裳望著靖王的動作,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夜漸漸地深了,因為下了初雪的原因,外面有些冷,靖王體恤士兵,便燒了幾處篝火,讓守夜計程車兵去烤火,不時換著人的來回看著便是了,因為害怕走水,篝火離營帳稍稍有些遠,外面便比平日裡安靜了幾分。
二更剛過,雲裳便聽見有雪被踩動的聲音,雖然細微,卻在寂靜地夜裡,卻十分地清晰,聽著聲音,人似乎不少,還有兵甲撞擊的聲音傳來,倒像是平日裡士兵巡邏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便有若隱若現的香味飄了進來。
雲裳屏住呼吸,便聽見方才還有的腳步聲突然消失了,一切安靜地有些異常。雲裳坐起身來,下了床赤著腳走到屏風處,黑暗中什麼都瞧不見,只是雲裳卻隱隱聽見了呼吸聲。
雲裳剛欲出去,便被拉住了手,雲裳一愣,只是身後的氣息有些熟悉,雲裳這才放鬆了下來,只聽得一片寂靜之中,突然傳來一聲鳥叫聲,片刻之後,營帳外便亮了起來,“由刺客……”一聲驚呼聲傳來,外面便響起了打鬥聲。營帳門便掀了開來,有人衝了進來,直直地朝著屏風後衝來,雲裳還未出手,便瞧見身後的人已經衝了出去。
“你竟然沒事?”外面傳來來人有些愕然的聲音,雲裳這才想起,自己睡的時候因為知道今晚上恐怕有人來訪,便未脫衣裳,只是這面具卻是取了的,方才靖王不讓自己出手便應該是這個原因吧,雲裳連忙將面具戴上,繞出了屏風,屏風外,與靖王纏鬥的男子,正是那日客棧中華鏡的侍從。
那侍從見雲裳出來,劍尖急轉了目標,朝著雲裳刺了過來,雲裳目光一凌,閃身而過,手中拿出綁在腕間的匕首,朝著那侍從便刺了過去,堪堪劃破那侍從肩膀上的衣裳。
靖王卻連忙一個縱身,便利落地舉劍將那男子撲倒在地,劍橫在那男子的脖子上。
“王爺,你沒事吧?”洛丁從外面走了進來,見狀便知道並無大礙,才連忙道,“回稟王爺,已經全數制服了。”
靖王點了點頭,讓洛丁上前將侍從綁了,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