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呢,把自己裹得像個才蠶繭一樣,等著哪位皇帝來寵幸?”
是啊,這樣聲音溫柔、會開玩笑的陸歸帆也不真實。
姜若棠的手伸了出來,眼看著就要在陸歸帆的腰上掐一下,誰知道陸歸帆忽然一把扣住了他,朝著他低下頭,濕潤的發絲在眼前晃了晃,他唇間的笑意也收斂起來。
他的手指忽然夾緊,姜若棠的手指骨頭被夾得生疼,發出靈魂出竅的痛苦悶哼。
“唔——”
陸歸帆輕哼了一聲,“疼了?那就不是做夢。”
說完,他就起身回到書桌前,拿著電吹風吹頭發了。
看著他的背影,姜若棠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心想怎麼自己想什麼這家夥都知道?
他可惡了!
吹幹了頭發,陸歸帆回到了床邊,拉開被子躺下的時候,帶起一陣沐浴後的清香,姜若棠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心裡一陣百抓千撓。
“我睡衣有點脫線了,看來要買新的了。”陸歸帆隨口一說。
“啊?那不是沒有小毛球了?”
陸歸帆很悶地笑了一聲,“你要是那麼喜歡小毛球,留給你穿。”
“哼,你在埋汰我,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臥室裡靜悄悄的,沒有了燈光,只有從窗外隱隱映照進來的夜色。
姜若棠側過身,適應了黑暗之後,正好可以看到陸歸帆高挺的鼻樑還有喉結的起伏,就像延綿不斷的暗湧的潮。
“喂,陸歸帆……你是那種會為了搞科研一輩子不談戀愛、不成家的人嗎?”
“嗯?”陸歸帆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科研哪裡有談戀愛有意思。”
“什麼?”姜若棠搓了搓自己的耳朵,翻身趴在了枕頭上,順帶撞了一下陸歸帆,“你哪裡懂戀愛的好啊。”
“有戀人的話抱在懷裡很溫暖,心裡會有依賴感和保護欲,可以堂而皇之要求他只看著我,只喜歡我,他可以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做,但只有我是他唯一可以愛的人,他得對我負責。”
姜若棠聽了,腦袋悶在枕頭裡,笑了半天,“負責?怎麼對你負責啊?是你對人家負責好不好!”
“好啊,我對他負責。”
“那……你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直一個人?”
“世界末日,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陸歸帆的語氣透著一絲“你是不是傻”的調調。
“我是說不談戀愛,不是說你身邊沒有親朋好友。”
陸歸帆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可能對我來說愛一個人就像一場延續終身的研究吧。揣摩他的喜好,跟隨他成長和變化,保護他也被他保護,怎麼讓他開心,怎麼讓他永遠注視我一個,都是研究的內容。如果這個研究一直沒有結果,就只能一直繼續下去,等待回應,我是沒有辦法開啟新課題的。你問我什麼情況下一直一個人,那大概是他愛上了別人,或者他消失了吧。”
姜若棠沒有說話,轉過身去,老老實實躺在被子裡。
陸歸帆,要不然你喜歡我吧?我也在乎你的喜好,因為看著你而不斷向前追趕,想要保護你也被你保護著,在你身邊我就覺得開心,只注視著你一個人。
你的研究一定會得到終身成就的。
想著想著,姜若棠就睡著了。
再度回到學校上課,林成棟父子還有白映川依舊是同學們話題的中心。
斜前方的位置,兩張課桌都空了。
宋老師沒有提起林鹿,但姜若棠知道林鹿不會回來學校上課了。
至於白映川,宋老師的意思是為了避免被圍觀和打擾,他在出院之後應該也會在家裡自習。
沸沸揚揚的討論很快就被第二次模擬考試吹散了。
拿成績單的時候,姜若棠的手都在顫抖,二模的難度比一模上了個臺階,彷彿專門是來摧毀自信心的。
姜若棠兩隻眼睛閉得緊緊的,像是隻要睜開眼睛就會有貞子從他的成績單裡爬出來。
陸歸帆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不看它,分數也在那裡不增不減。”
姜若棠睜開了一隻眼睛,剛剛好考上501,比上一次低了將近20分,他本來還有些沮喪,但沒想到年級裡排名竟然上升了?
簡莎在一旁老神在在地說:“一模是檢驗基礎的,二模是查遺補漏當然要上難度。分數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