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很重要。”許翊轉向他，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幾乎透明，”我控制哥的生活，傷害哥在乎的人...甚至差點...”他的聲音哽住了，”哥為什麼還願意接納我？”
這個問題許謹玉問過自己無數次。也許是因為孤兒院裡那個拽著他衣角的孩子，也許是因為許翊每次傷害他後又悔恨的眼神，又或許只是因為...他是許翊。
”因為你是我弟弟。”許謹玉輕聲說，”無論發生什麼，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許翊的眼睛濕潤了：”只是...弟弟嗎？”
月光似乎變得更亮了，許謹玉能清晰地看到許翊睫毛上掛著的淚珠。他的胸口傷疤開始隱隱作痛，手腕上的玉鈴鐺也微微發熱。
”小翊...”許謹玉艱難地開口，”我們之間...”
”我知道，血緣關系。”許翊苦笑，”但哥想過嗎...也許我們根本不是親兄弟。”
許謹玉愣住了：”什麼意思？”
許翊從口袋裡掏出那張從古鎮帶回來的陣法圖，指著角落裡的一個符號：”這個...代表&09;。我在老人書上看到的。”他深吸一口氣，”哥...我懷疑父親收養我們是有目的的。我們需要驗證dna。”
這個可能性像閃電般擊中許謹玉。如果...如果他們真的沒有血緣關系...
”即使如此，社會、道德...”
”都不重要。”許翊靠近一步，”我只想知道...如果沒有那層血緣枷鎖...哥會不會...愛我？”
月光下，許翊的表情脆弱而真摯，像是把心髒剖出來捧在手上。許謹玉的防線徹底崩塌了。他伸手撫上弟弟的臉頰，拇指擦去那滴未落的淚水。
”傻瓜...”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即使有血緣...我也...”
許翊的瞳孔驟然擴大。他抓住許謹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隔著薄薄的襯衫，許謹玉能感受到弟弟劇烈的心跳。
”哥...我能吻你嗎？”
這個禮貌的請求與許謹玉記憶中那個強橫的弟弟形成鮮明對比。他沒有回答，而是主動傾身向前，輕輕貼上許翊的唇。
觸感比想象中更柔軟，帶著白葡萄酒的甜香。許翊僵了一秒，隨即熱烈地回應，雙手捧住許謹玉的臉，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彷彿為他們鍍上一層銀色的結界。
分開時，許謹玉驚訝地發現許翊手腕上的玉鈴鐺全部亮了起來，七個紅點如同星辰般閃爍。更神奇的是，他胸口的傷疤不再疼痛，反而有種被治癒的溫暖。
”哥...你看。”許翊指向天空。
許謹玉抬頭，看到月亮周圍出現了一圈罕見的光暈，七彩斑斕，像是天神繪制的彩虹。
”月暈...”許翊輕聲說，”古時候被認為是吉兆。”
許謹玉握住弟弟的手，十指相扣。在這一刻，血緣、道德、過往的傷害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經歷了那麼多痛苦與瘋狂後，他們依然找到了彼此。
回家後，許翊從枕頭下取出那盒心形巧克力，鄭重地交給許謹玉：”情人節快樂...我的第一個禮物。”
許謹玉接過盒子，發現每顆巧克力上都刻著一個字。拼起來是一句古老的情話：”三生石上舊精魂”。
”我想起來了...”許翊輕聲說，”這是我們在某一世...說過的誓言。”
許謹玉沒有追問是哪一世。他只是一顆顆吃掉那些巧克力，讓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如同化開的還有長久以來的心結。
那晚，他們相擁而眠，沒有更進一步，卻比任何□□關系都親密。許翊的呼吸噴在許謹玉頸間，溫暖而規律。窗外，玉鈴鐺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奏響無聲的安眠曲。
在夢境與現實的交界處，許謹玉彷彿聽到一個遙遠的聲音：”這一次...我們終於做對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