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路後,林語晨發現不對勁,後面的黑車在市裡就時隱時現,如今已經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後視鏡和倒車鏡裡。
她覺得有些奇怪,踩油門加快速度。
後面的車子看出她的意圖,急追上來,在山道彎口不管不顧逼上去。
林語晨被黑車的操作嚇一跳,一打方向盤,卻被逼近山道口的岔路。
她想掉頭回大道,又怕後面的車追來,眼見這條路還算開闊,應該通往某個村落。
她就一直開上去,想找地方停車,村裡人多就不怕後面車上的人。
黑車一直追她的車上祠堂外的停車場。
林語晨發現這是條死路,拍在方向盤:“死路修這麼好幹什麼?”在車裡、包裡翻找出一把眉毛剪拽在手裡,壯著膽子開門下車。
黑車裡的男人拔下口罩,在車裡死死地盯著站在車頭的女人,露出得逞的儒雅笑容。
“楚邵?”林語晨呵了聲,惱怒下一腳踹在汽車的前保險杆,疼得齜牙咧嘴。
楚邵緩步下車,走到林語晨面前,彎下身檢視她的腳。
林語晨趕緊直身後退,看他蹲著身仰頭,怒目問:“你搞什麼鬼?”
楚邵做個無奈的外翻手勢,含笑起身。
這一天多,腦子裡過千百種弄林語晨的辦法,最終化一句:“知道這個地方嗎?上山村祠堂,518案子的始發地。”
林語晨不明所以地環顧周圍,眼前是碎石子鋪的場地,沒長野草,還挺幹淨。前方是好幾座搭房、再是一座有歷史的祠堂。
她回頭時楚邵已經站在身邊,就往旁邊挪兩步:“你逼我上來?”
“我逼你?”楚邵想起前世的林語晨,出現問題後總是這樣咄咄逼人,“林語晨,從始至終都是你在選擇道路。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你走得每一步是我逼你嗎?”
林語晨微眯眼神,撇開臉:“你胡說什麼?”
“裝?繼續裝。”楚邵繞到林語晨面前,看她防備著後退,呵呵冷笑,“你放心,我不會動你。你告訴我一句實話,你是不是重生?”
林語晨凝眸盯他,捏緊手裡的眉毛剪。
“不說沒關系。這種事又有什麼好宣揚,前世你我共有財産,一步步走到靈省有頭有臉的地位,實在是不容易。我搭局、你應酬,我銷售、你管賬,我闖禍、你善後……真是天造地設一對啊。呵呵呵……”
楚邵想起那段人生發達之初的歲月,美好得像做夢一樣。
若非重生,他上輩子到死都不可能想起曾經的美好。
只是,老天愛開玩笑。林語晨也重生了!
楚邵無奈地苦笑著,為他儒秀般的容貌增添幾分成熟穩重的魅力。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什麼秋風悲畫扇,人生……如初見。”
他愛那段創業之初的美好歲月,純潔得像是生命長河裡一直發光的黃金。
“你在胡說什麼?”林語晨不願承認他說的話。
承認意味著無窮的麻煩,尤其楚邵現在的情況,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當然,從前世走到現在,誰也不會放過對方!
“是。我承認,前世我重重地傷害過你,我不是人。”
啪得一聲打在臉上。楚邵擺正打歪的臉,甩了下手,“真疼!晨晨,我知道這點疼比不上當年你心裡的疼。我不是東西。”
又是啪得一聲,兩邊臉瞬間對稱著紅腫。
楚邵看她露出狐疑的眼神,在嘴裡來回含了兩口鬆鬆臉頰,又疼又笑:“我不是來嚇唬你。我是真心真誠得向你道歉。
晨晨,對不起,我錯了!”
楚邵深深地鞠躬,宛如祭奠死人。
林語晨挪開兩步,不接受這樣的道歉,而且她發現楚邵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