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組個車隊。先搞兩輛貨車,幫省城那邊的面料廠、服裝廠拉貨到外省,或者把咱們造紙廠的廢紙材料拉回來。
有歸,你覺得叔這個主意怎麼樣?”
眾人的目光落在趙有歸身上,連林語晨都看去。
大冬天,趙有歸只一件白襯衫和厚布中山外套,樸實得同這幫村裡男人沒啥區別。若說區別,大概是他比任何人都坐得筆挺,體魄更大些。
“海叔的想法很好。如今,城裡運輸業確實緊張。你還可以註冊個運輸公司,先用兩輛貨車跑起來,再逐漸做大。咱們造紙廠本身有車,但是,不夠用吧?”
“沒錯。我幫造紙廠拉貨,有時候就覺得可以再加輛車。現在有你這句話,叔的心裡踏實多了。叔敬你。”趙松海舉起杯子。
趙有歸遞杯子,碰後淺喝一口。
趙松林:“你要拉車隊,兩輛車怎麼夠?這兩年廠裡的業績好,我家也攢些錢,兩輛三輛買不起,但投資一輛車還是行的。
我買車,你來接業務管拉貨送貨,怎麼樣?”
“好啊。不過啊,你得幫我管賬。咱們親兄弟明算賬,一是一二是二,不少你不虧你。”
趙松海本就是這個意思,說出來也想讓大家投錢,心裡想:沒兒沒女,那就多搞錢防老。既然要搞就往大的搞。
林大寶接腔:“這兩年語晨讀書沒花家裡一分錢,還給我們打錢。正好,一輛貨車三萬多,我可以湊湊買一輛。”
“爸。”林語晨有些不贊同。
馬上要出國,家裡的錢都拿來買貨車,二老身邊就沒有餘錢。沒有錢在身邊,生個病都看不起,實在讓人不放心。
她手頭是有點錢,但基本都投在外面,其餘的流動資金打算到國外創立辦事點。
說起來錢不少,但用錢的地方更多。
飯桌上靜了瞬。
林大寶趕緊說:“閨女是誇我主意正呢,沒錯過阿海的好機會。來,幹杯。阿海,咱就這麼說定。”
趙松海趕緊答應:“謝大寶哥,回頭我讓二哥擬個章程,請有歸幫忙聯系貨車廠家,拿最公道的貨車價,保準大家不吃虧。
有歸,叔的貨車隊能不能拉起來看你啦。”
趙有歸收回望向林語晨的眼神,笑應:“好。”
這個忙無傷大雅,可以幫。
沈秋霞和林蘭香從飯桌上退去,到隔壁聊天。
趙曉琳覺得沒意思,又想同林語晨說說話,一直杵在餐桌上。
然而,林語晨一直坐著不走。
趙曉琳等不得,越過兩人中間的趙曉鶴,問了聲:“語晨姐,你開得是何羅秋的車吧?”
林語晨嗯了聲:“是啊,他借給我,怎麼了?”
趙曉琳不明白:“淳于芳的意思嗎?”
“差不多。”林語晨應完,笑說,“怎麼?擔心我把你家羅秋的車弄壞啊?”
趙曉琳的臉微紅,瞥眼跟人說話的趙有歸,垂臉說:“我好奇問問。我聽說當年是你不讓深地水客幫他們帶貨,才害羅秋……錯過開學。”
林語晨揚眉:“你為何羅秋鳴不平?李伶俐有沒有說:何成可以幫他們用正規渠道拿貨?他們為百來塊錢甘願走私冒險,也不願向政府繳納關稅。結果出了事就賴我啊?”
即使他們成功把貨帶回來,趙有歸這種品性的人管著市局,走私貨入城也會被他收繳。終歸是貪便宜害自己。
“……”趙曉琳啞口。
她也是聽李伶俐放假回來這麼一說,一直為何羅秋覺得不公平,而罪魁禍首應該是林語晨。
林語晨沒有放過她,繼續說:“你借給李伶俐的錢,她還了嗎?”
“……”趙曉琳猛地起身,委屈說,“爸,我吃好了,先回家。”
趙松華同大家聊著天,聽到兩人談的話,望著離去的女兒,笑說:“我就說她沒長大,隨她去。語晨,我聽說過那件事。當時曉琳的錢是留著上學,卻借給她同學做生意,到現在沒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