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歸偏頭,目光清明有力地看著他,眼裡明明白白寫著:說!
楚邵拿煙的手在空中使勁戳幾下,洩氣地說:“你們這些當官的,擺的架勢真是一套又一套。呵,若是以前……我一定不會告訴你。”
“你一定會說。”趙有歸對此有十足把握。
“是啊。我怎麼會不說呢。”楚邵自嘲地哼笑。
重生的人最怕什麼?怕走曾經的錯路、老路。
楚邵作為重生者,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跟頭,對吧?
何況,他怕死啊。
“在獅虎村上山村的後山祠堂。規模一般,十來張桌子,麻將、撲克、骰子……全乎了,流水最大是同花順、拼三張。人不少,都是從靈江市過來的……商人吧。我不認識。”
趙有歸蹙眉思考:“你是在昨晚上過去?”
“啊!廠子就在我拉貨的採石場後面,其實也不遠,但是誰能想到呢。孫不二真他爹是個人才。”楚邵深深地吸口煙草的氣息,“拿煙不帶火柴盒,你是釣魚老吧?”
趙有歸沒接這話,繼續問:“你有見到認識的特別的人嗎?”
這個“認識的特別的”話意可深了。前世的楚邵是靈江市的首富,由他供上去、拉他起來的人差不多都要顯山露水了。
楚邵的神色瞬間僵硬,非常明白他要問得是誰,神情沉得像是死了爹。
“趙有歸,有些話好說。有些人不好提。你抓不全乎,到時候誰保我?”
“今天你說了,你就是警方的臥底。不說,來日抽煙還是坐牢,不用我幫你選吧。過幾日,若你在賭場被抓,我還能保你。不說,呵。”趙有歸伸出手,目光落在他另一隻手裡的煙盒。
楚邵捏緊手裡的煙盒,不讓出去,真是怕了這人。神情上一番掙紮,最終下定決心。
“趙有歸,我信你啊。祠堂後面有個搭房,有專人看門。我試過,不讓進。
但是,昨天正好是週五,那些人應該是放衙後過去。我雖沒看到人,但是看到可以坐二十人的客車。
客車就停在祠堂後面的小路,車牌被遮了,我沒敢撕。”
趙有歸輕輕地點頭,沉肅的面容被一片陰霾籠罩。
楚邵看著他黑沉的臉色,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全說了吧。
“搭房裡的級別應該不低,人數不一定有客車規格的人數那麼多,起碼在五人左右。”
“判斷依據?”趙有歸發現他隱藏的意思。
楚邵磨著後牙槽,切齒地說:“陸天!陸天進不去搭房。這老貨化成灰,我都認得他。另外,有個警察,外號田螺,同陸天一桌。”
趙田、陸天,這是楚邵踏上不歸路的第一站。
重生歸來,他怎麼可能會忘記他們!
趙有歸的神情瞬間亮了,以陸天、趙田的情況來推,與江源縣有牽扯的……那搭房裡的人可查範圍就縮小很多。
院子裡、裡屋窗戶外的林語晨僵住手腳,陸天這個名字簡直是她人生開始輝煌路上的噩夢。
陸天,現環保局、局長,把持一切企業生産的環境問題。
造紙廠執照辦下來,但是正式開工卻被卡脖子。
因為在生産紙張的過程中會産生大量汙水。
這些汙水會影響附近的水質,讓魚苗、河蝦、貝類無法生存,甚至讓整條河溝返臭,影響可長達幾十年。
當時,一心想要致富的人誰知道這個關繫到未來的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