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車的前輪翹起來打滾,咕嚕嚕地轉著。嶄新的車座歪斜著把手和腳蹬,全是泥和草葉汁水。
楚邵被卡在菜地和腳踏車後輪中間,來不及抽出的左腿橫在車檔下卡著,最主要是車座歪了,壓著他隱晦的地方,再有手肘頂在硬泥地,又髒又疼,表情已經完全扭曲。
“哎呀……嘶……拉我一把啊,晨晨。”
效果比預期得還要痛快。
林語晨暗笑,面上一本正經地慌亂:“你沒事吧?”慌慌張張地逃開,“不怪我啊。你的新車你不熟練嘛。那個我……家裡還有客人,我媽還等我拿菜回去呢,先走了呀。”
沒理會楚邵震驚到不可思議的臉,她跑出去拉開距離,回頭看著那個擋著襠站起來的男人,忍不住咧嘴,哼起小調回家。
楚邵的一大毛病是猶豫,在做決斷時非得拖。好事可以磨一磨,壞事猶豫就致命。
“軟刀子割肉,不讓你受夠怎麼解我那幾年的痛!”林語晨在村口回頭,沒見他跟來,拎著籃子回家。
只是,她還是低估楚邵的厚臉皮,剛放下籃子沒多久,一聲“晨晨媽媽,是我啊,小邵”,氣得她差點提棍子。
林蘭香疑惑誰呢,放下手裡的活,瞧清楚後一張臉直接下拉。這楚邵被他媽寵壞,不懂別人的臉色。
一時間她也不好把人往外趕,先請人進院。
上門不欺客,這是禮數。
林蘭香斂著脾氣,客氣問:“你這一身怎麼弄呢?”
不是濕了就是沾泥,不會又跟女兒有關吧?
楚邵聽見後院傳來男人的笑聲,看向洗菜、摘豆子的林語晨,回說:“晨晨媽媽,我騎車沒看路,不小心撞著石頭,借你家的水洗手、再洗下車。不然,我騎回去讓我媽看見,該說我。晨晨媽媽,你看……不然你行行好吧?”
又慫又討好的語氣,拿捏林蘭香的軟肋。
林蘭香被一句句“晨晨媽媽”氣到,前一晚因著布穀鳥的叫聲把人趕走,這小子還敢上門,臉皮厚得能填豬坑。
她看眼事不關己的女兒,知道這事和她有關。不然,自家在村中間,小子不去村頭、村尾洗,非得跑家來,就說不過去。
女兒決定高考,應該不會不知輕重招惹男人。楚小子不要臉地找上門,趕緊打發他。
“行,你等著,我給你提桶水。”
“那怎麼好意思,我自己來,這地兒我熟。”楚邵繞過林蘭香,跑到林語晨那邊。
林蘭香哎了聲,徹底生出火氣。
這小子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呢?
林語晨沒慣著他,端起洗菜的水澆在楚邵的腳前,逼著他往後跳。
“你別這麼喊我媽,惡不惡心。你怎麼來了,不是約好明天嗎?”
楚邵躲開濕地,挨過去:“我不是怕你誤會。我真沒有帶過別人,拿到新車就來找你。”
林語晨拿起青菜甩水,一不小心撲他一臉。
“哎呀,不好意思啊。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