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香給她一個“美得你”的眼神,又跟句:“路上記得喊人,嘴甜沒壞處。”
林語晨哎了聲,趕緊奔出院。
農人勤勞,起得早,村道上沒幾個人,不是已經下田就是在自家院子裡幹活。
零星遇上幾人,按林母的意思,逢人就喊“早。”
上一世不知媽媽好,重生一次,方才明白多聽好媽媽的話沒錯。
王蓉花和相好的婦人從田裡回來,路過哼著歌的林語晨,回應句:“早?不早了。不過,你去剛好,不用拿盆。”
“謝謝王阿姨。”
兩人看著林語晨的背影,忍不住閑扯幾句。
“十裡八鄉的男青年隨她挑,不知道以後挑個什麼樣兒?”
“可不呢,外面傳咱們趙家村出只金鳳凰,小山溝裡關不住林姑娘。”
“這話好笑,林家不也是下田幹活,難道她還能嫁進城?多大的年紀了,高中沒讀完還逃學,進城誰家要啊。”
林語晨停步回望,哼歌的興致淡幾分。
上一世,她就是在這樣的聲音裡鉚足勁往城裡鑽,後來確實成功,成功得被人說“嫁得好!”
她的努力像是一杯白開水,淡到沒味道。
以前農村和城市兩地封閉,人口不能自由流動,大家窩在一個地方生活。
如今不一樣,開放後鄉下人可以進城務工,甚至到特區找財路。
上一世,林語晨和楚邵雖是兩個村的人,但都是野心勃勃的。
機緣巧合下,兩人一拍即合,拉關系集資金,一路辦廠、賣貨,高歌猛進。
積累足夠的資本後,兩人入城融入興起的房地産業,從實幹家到投資家,握得一手發家致富的好劇本,成為靈江市的首富。
別看日後是首富,創業之初,農村人辦點大事,沒有硬關系,得付出多少辛酸,淌多少曲折,真是一言難盡。
旁人只見你人前風光,不知背後辛苦難當。
首富的劇本還沒唱落幕,林語晨的身體先受不住垮掉。
大家都說男人在外面應酬,喝天喝地的傷身,女人要學會體諒他們!
放屁!女人不僅得喝酒應酬、公司抓業績、管會計財務、管家管吃喝……忙起來比花天酒地的男人辛苦得多。
後來,林語晨扶持起來的楚邵在外面渣出個三四五六七不說,帶回家個年輕的紅辣椒。
紅辣椒初生牛犢不怕虎,逼原配下堂,鬧得本就面和心不和的兩夫妻直接撕破臉、當堂談離婚。
楚邵是渣男,板上釘釘。不要他也罷,私生兒女都不是同一個媽。
難得是兩人分割財産的事。家産的數額巨大,利益捆綁過深,又都不想便宜對方,著實鬧好長一段時間。
那段日子不僅林語晨心累口苦,林爸林媽也跟著受罪難過。
老人家的思想總是希望女兒有個兒女傍身,偏偏林語晨早趁著年輕時把身體當財富,多年辛勞搞垮身體,168的身高,體重從沒超過百,也一直沒要孩子。
其實,兩夫妻早沒性生活,彼此相看兩相厭,哪來激情。
林語晨踏上田埂,別得先不說,這次一樣不能讓爸媽再吃農人的苦,更不能讓他們為女兒的事愁眉苦臉。
大片水田裡,許多人家已經挖開田口灌水。村裡人聽她打招呼,趕緊回應句。
趙小翠同林母要好,呼應兩句:“語晨啊,來灌水呢,你媽呢?”
林姑娘像是戲本子裡的林妹妹,好看不嬌,但也不是幹農活的料。下田拿盆不拿鋤頭,林蘭香肯定沒指望女兒幹活,可惜姑娘沒投生在城裡人家。
“姨,我媽在家喂豬呢,一會來替我。”林語晨欣賞他們質樸鮮活的臉,既親切又感到溫暖。
上一世,林語晨發家後沒忘記這些人,歸於林父的教導。
林父是軍人,教導林語晨富了不能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