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那麼幾次,他出去應酬,喝了酒後回到家,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卻也雙眼迷離,他盯著她的臉看了很久,最後將她壓在床上,狠狠地要了她許多次。
可她知道,每次他緊盯著她的臉時……他眼裡的深情和濃厚的繾綣,都是因為那一刻,他透過她的臉,看到了另一個女人。
他叫那個女人阿清,那個女人叫他,逢時。
他愛陳妙清,深愛,愛到誰也無可替代的地步。
可是既然無可替代,又何必找她來,將她的臉雕琢成那個女人的樣子?
是為了這個偌大的家族嗎?那他可真辛苦。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是八年來,她也沒有真的看懂過這個男人。
當年他需要一個妻子穩定局勢,可是現如今早已不是當年的境況。按道理說,他早就可以對外稱他的愛妻染病身亡,她也早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為什麼還要每天面對著這樣一張與亡妻一模一樣的臉呢?
她想不明白,但她知道,這個男人厭惡她。
她試圖模仿過陳妙清的言行舉止,風度氣質,卻被他更加厭惡。
尤其是在enn離家出走之後,他對她的厭惡徹底不加掩飾了。
他心裡大約覺得,是她的出現,害得他與那個女人愛情的結晶、他引以為傲的兒子離家出走,八年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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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無數次想要和enn修復關係,但是八年來,她連聯絡上他的機會都少有。
苦海無涯,回頭無岸……
若是一條路走到了懸崖邊,她不能回頭,是不是隻剩下,這最後一個選擇?
段子矜一個人在夜幕下昏暗的小徑上走著。
夜風冷得有些刺骨,讓她突然想起了鬱城三月的江水。
怔愣中,腳步稍稍一頓,背後立刻貼上一堵結實的胸膛。
遒勁有力的大掌扶著一件厚厚的外套按在她的雙肩,將她整個人裹了進去,不容掙脫,沁入鼻息的,是清冷的薄荷香混著男人身上獨有的味道。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慍怒到微微冰冷的話音:“段子矜,大晚上的你一個人瞎跑什麼?”
她沒說話,只是望著眼前漆黑的樹林裡茂密枝葉的影子,沉默。
男人的胸膛起伏得很厲害,段子矜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驚了驚,立刻掙開,他回過頭來,“江臨,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他一把將她摟緊,手掌按住她的頭,按進懷裡,沉聲道:“沒有。”
只是忽然眼前有些重影,腳步有些虛浮,五臟六腑像被人碾碎又重新粘合起來的,不舒服極了。
大概是這一天體力透支的嚴重,可他卻不想讓她察覺到。
頓了好久,直到呼吸重新平穩下來,男人才沙啞著嗓音問道:“怎麼不等我,自己先走了,嗯?”
段子矜嗅著他身上的薄荷香,混亂的思緒終於安定了些,她閉著眼睛,輕聲道:“不想呆在那裡,不喜歡那裡。”
說完,她又自嘲地笑了下,“我是不是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