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聞言鬆開了她一些,手撫在她的臉上,指腹的溫度很淡,和他的語調一樣,“如果你真的任性,那小傢伙應該還活著。”
她有無數種方法讓他放棄殺它。
但她最後還是把它交到了他的手裡。
再後來人群圍上來的剎那,他看到她在夕陽的最後一束光芒裡轉身,雙肩顫抖,心裡頓然一緊。
那時便已經後悔了。
再後來,江南猶豫著將實情和盤托出。
江臨這才得知,原來他不在時,她險些被毒蛇咬傷!
她又差點出事!
像是有人沿著他的血脈點燃了一把火,憤怒直燒進心裡,灼得他疼痛難忍,恨不得一把揪起江南的領子給他一拳。
可是江南卻一個勁地對他道歉說:“堂哥,對不起!我知道你怪我,一開始不說出實情,不是因為我怕捱揍,而是……”他一咬牙,“現在就算你想打死我,我也絕無半句怨言!但你一定不能辜負嫂子的一番苦心!”
一番苦心。
江臨被這四個字,徹徹底底的擊潰。
他知道江南為什麼一開始沒有對他說出實情。
他也知道,原因並不是他怕捱揍。
若他這個弟弟真是膽小怕事,也不會在那時沉不住氣地邁出那一步。
——都是因為這“一番苦心”。
iebrand家不能和eopod家鬧翻,他亦不能對nancy手上因他而受的傷置之不理。
她成全了他的孝和義。
把所有的噩夢都留給自己。
心疼得抽搐了幾下,男人將她重重壓進了懷裡,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填補心間巨大的漏洞,“又自己一個人躲著掉眼淚?”
他的語氣很淡,段子矜卻從這淡淡的語氣裡聽出了某種濃稠的情緒。
也許是太過平淡,平淡得刻意,所以顯得濃稠。
她抿了下唇,伸手環住了男人的腰,“誰掉眼淚了?”
男人的指腹滑過她的眼角,乾涸,沒有水漬,也沒留下任何痕跡。
他的嗓音已經沙啞得不像話了,沉沉的,像是低嘆:“段子矜,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段子矜被這道嗓音勾得眼眶一紅,她卻撇了下嘴,“什麼叫拿我怎麼辦?我承認一開始我想救它,可是最後……我也沒太無理取鬧,至於讓你這麼為難嗎?”
男人猛地收緊了手臂,勒得她腰間一痛,“還逞強!”
她怔了怔,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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