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過堂屋,她聽到王氏在跟李來福說,“她爹,你說都這麼些天過去了,咱閨女她……阿牛那邊咋沒個信兒哩?”
李來福“嘶溜”一聲,許是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啊呀,你著啥急麼,這才幾天啊,你讓人家那邊咋給來信麼。”
王氏放下筷子,“咋不能來信麼,叫人給咱捎個話有啥難的,要我說,他們家就是沒誠心!”
李來福道,“她娘啊,你別自個兒瞎叨叨,這不老牛大哥還沒回來麼,這事兒也得跟他說上一聲兒啊,再說了,這會兒咱家不是來留著客麼,你說他們來了,咱這家裡亂哄哄的咋說道咱妮兒這事兒啊。”
王氏哼了哼,聽著李來福說的有道理,可嘴上還是埋怨道,“真不知道阿牛她娘是咋做大人的,這阿牛娶媳婦兒可是頭等的大事兒,她也不出面過來一趟,要知道,想娶咱家妮兒過門的可是他們老牛家!你看看她啊,就會叫她大姑子來嘮嘴,自個兒坐等現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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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來人說的嘴熱,沒注意外頭,醜橘幾步走過堂屋,聽了這句,端著吃食的胳膊一抖,差點滑了手。
李來福問道,“那摁你說,阿牛他娘上門來,你就點頭?”
醜橘頂住腳,忙轉身要回屋裡,她倒是沒多想,就是不能讓她娘,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把她的親事給辦了。
可王氏後頭說的話,又讓醜橘稍稍鬆了口氣,“她倒是想哦,就算她想破腦袋想到南天門那去我也不能答應,最起碼不能就這麼答應!”
李來福知道王氏是咋琢磨的,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她娘,你這是地裡薯頭易得手,隔夜仇現時報啊。”
王氏許是讓說中了心思,語氣有些不自在,“她爹,你、你說啥哩!”
李來福笑了下,夾了一筷子菜送嘴裡,只說王氏那點小九九他咋會不知道,原先她一直在楊氏,也就是阿牛他娘跟前說起倆娃子醜橘和阿牛)的親事,可楊氏糊糊弄弄就是不鬆口,為了這事兒,王氏背地裡沒少說楊氏的不是。
如今楊氏託付牛氏來提起這個話頭,雖說沒下禮數,可也算是有心提親了,那王氏豈不就是逮到機會了麼。
王氏瞅著李來福把話說開了,她也就不藏著掖著的了,她帶著股得意勁兒說了。
“阿牛他娘當年不是得瑟麼,得瑟整個牛家村就她家阿牛長的出息,說村裡不少人老早就有人上門提親了,她就是瞅著阿牛小,琢磨著過幾年再說,今兒是風水輪流轉,咱家妮兒也出息了,一個月能攥三兩銀子了,還在大宅子裡做活兒,這可是長臉的很哩,咱妮兒一個人,比李老三那仨小子攥的都多……”
李來福聽王氏又說到他兄弟那塊,頓時有那麼點不愉快,“你看你,咱這是說咱妮兒的事兒哩,你咋又說到……”
後頭的話李來福沒再說下去,估摸著是王氏瞪了過去,“咋的!我咋不能說,我誇讚我自個兒的閨女,我礙著誰了,這會兒咱村裡的人那個不知道咱閨女在打宅子裡幫工,一個月能攥三兩銀子,他們這會兒知道咱閨女是能幹的主兒了,這會兒知道上咱家說媒來了,你看看咱妮兒才回來那幾天,村裡那些半拉媒婆子都快把咱門檻兒踏破了。”
聽到王氏越說越大聲兒,李來福忙攔住她,“哎喲,她娘啊,你倒是小點兒聲啊,你這大嗓子咋沒個把門的,你是要嚷嚷的全村人都知道麼!”
許是知道王氏一來勁兒就不管不顧的性子,李來福忙又添了一句,“你就算不想想別的,也不念著咱妮兒麼,她可啥都不知道哩。”
醜橘站在屋子外一扯嘴角,這會兒想起她來,不黃花菜都涼了。
聽到王氏跟李來福在唸叨她咋還沒回來,醜橘這才想到她手裡還端著歐陽寒的飯菜哩,估摸著也是涼了,她還是趕緊給送去才是。
她就說麼,她們村裡的婆姨咋那麼閒的住哩,一天天往她家裡跑,合著不是要聽她說宅門裡的事兒,而是要給她說媒。
想到這,醜橘不免有些來氣,她這是讓人當猴兒給耍了,耍她的還是她爹孃,讓她在那些媒婆子面前扯閒嘮,可那些媒婆子不是來聽她扯閒嘮的,而是來尋摸她這個人的。
這說親坐到一塊閒嘮是一回事兒,啥也不知道讓別人盯著打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擱誰身上說都會窩火的!
醜橘越往裡屋那邊走,心裡是越發的來氣,手下也沒個輕重,她一隻胳膊託著飯菜,一手揚起就要去推門,要說原先她可不這樣,她一般都是先敲門,等屋裡的人回話了,她才推門進去的。
可今兒估摸著啥都不順醜橘的意,她才一抬手,裡屋的門就開了,她腳下一個趔趄,踢到門檻上,整個人都向前倒去。
不過她並沒有倒到地上,而是倒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就是那個開門的人的身上。
這個開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歐陽寒,一張俊美的臉上原本無情,看到貼在他身上的人之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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