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屋裡又靜了下來,醜橘也不知道說啥,瞅瞅外頭雨還下著沒有見停,屋裡就這麼杵著倆悶葫蘆,她自個兒都不自在了起來。
醜橘目光落到門邊,看到他帶來的那簍子木葫蘆,記得十來天前他才到趙大娘那裡舀了一簍子,這才過了多長,他又舀來了?
閒著沒話說,醜橘便明知故問一句,“阿牛哥,今兒你是來跟趙大娘舀葫蘆的?”
阿牛也回頭看了門邊那簍子木葫蘆一眼,木楞楞的點了點頭,其實他家裡的木葫蘆還有,也夠使一回的,壓根就不用來這一趟。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個兒咋了,總想到南拗村來,今兒尋了個藉口過來了,又總想到村口老樹那邊,等到了那邊,瞧見南拗村的婆姨在擺攤,卻唯獨不見醜橘妹子,那會兒他才知道,自個兒原來是想見醜橘妹子。
但醜橘妹子不在村口,他就到村西頭來了,趕了上下雨幫她收了一床被褥,窩在房簷底下等了一陣,醜橘妹子就回來了。
可這會兒他總算是見到醜橘妹子了,又、又不知道該說啥了。
同樣不知該說什麼的還有醜橘,她心裡直抱怨,這個阿牛,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她還不如扔塊石頭到水裡,還能聽個響哩。
這會兒外頭下著雨,她又不好趕人家走,家裡也沒個傘啥的,只有一件破蓑衣,她要是借給阿牛,她娘醒來估計又要發火了。
她家這蓑衣本來就用不長久,別人用了一次,那她不就少使一次不是。
雨點嘩啦啦的,像過篩子的豆子一樣往下掉,住在附近的幾個娃子折了一段樹杈遮雨,嬉笑著從院子前跑過。
較之屋外的嘈雜,屋裡實在靜的讓人坐不住,醜橘有些無奈,但過門是客,她也不好不聞不問不是。
給阿牛又倒了一碗水,問他買賣咋樣,前陣子不是聽說他要到鎮子上買賣雕葫蘆麼?
其實她這話問的也是多餘,阿牛的買賣要是不好,咋會再來舀葫蘆。
阿牛這會兒難得一笑,說起雕葫蘆這茬,他倒是話多,直說自個兒運氣好,原本那天他備了十來個雕好的葫蘆趕集去,起先他把攤子在鎮子上,守了大半天卻沒一個過來瞧的,更別說買的了。
他那會兒就覺得他師傅說的那句話是大實話,雕葫蘆這活兒看起來好賺錢,可也得靠運氣,若運氣好碰上個稀罕的主,稀罕他這手藝,那多少錢都好說哩,要是運氣不咋的,他擱路邊蹲上一天都沒人瞧哩,說不定白給人家都不要哩。
不過到了下半晌,有戶人家看上他這葫蘆了,一口氣舀走了他四個,好傢伙,他說多少錢就多少錢,當真不帶還價的,真是痛快!
見阿牛說的興起,醜橘也是笑了,他這麼樂呵就跟她頭一回攢到錢一樣,就算是幾個銅子兒都覺得跟金豆豆似的。
就這茬他倆是說到一塊去了,有的說嘮,時辰過得也就快了。
沒過多久雨就停了,阿牛也不用再留在醜橘家躲雨了,這會兒路好走,他得趕緊回去。
醜橘出於客套送他到院外,誰知阿牛臨走前跟醜橘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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