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讓他們家人到京城告御狀。”
十幾個人立即高興起來,越說越激動。
等他們說得差不多,坐在邊上的食客忽然吹了一個口哨。
這些鄉紳也沒有注意,正要站起來離開酒樓,那個食客說道:“諸位莫急,我家大郎有請各位。”
“你是。你是全二長……?”一個鄉紳認了出來。
“那個全二長?”邊上的一人問。
也不用那個鄉紳回答了,一隊隊平民打扮的保捷兵士闖了進來,將這十幾人全部拖了下去。拉到涇陽縣衙,王巨端坐於公堂,問清楚了事情經過,惡狠狠地說道:“官家為了關中百姓過得更好,節衣縮食重修鄭白渠,你們作為各處的鄉紳,受益最大,現在不配合官府行動,反而蠱惑人心。煽動鬧事,膽子真不小。來人。每人重笞一百杖。而且你們記住,這是初犯。下次再犯,那六顆人頭便是你們的下場!”
但這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衙役們不敢重打。
王巨又說道:“二長子,將秋都頭他們喊進來,由他們代為執刑,重新打,剛才打的不算,還有那個人,還敢頂嘴,另掌嘴十下。”
秋都頭帶著一百名手下,他們是來自乾州的保捷軍,與涇陽一點關係也沒有,於是打得那個狠哪,結果十幾人連站都站不住了,再次被抬了出去。
侯可這才從衙堂後面轉出來,說道:“王子安,你讓老夫以後如何治理涇陽哪?”
“侯知縣,鄭白渠成,你還能呆在涇陽嗎?”
就憑藉這個功,也升官了。
“太重了太重了。”
“古語說亂世必用重典,鄭白渠牽涉諸多,同樣必用重典。前天我在奏子中也寫了,向陛下說明了其原因。而且侯知縣,我斬殺了六人,下面民夫有何反應?”
這便是豪強的貪婪。
比如國家的牧監,不管這個牧監是好是壞,但出發點不差吧,可多數牧監被豪強侵佔了一半,還有宋朝的營田屯田。
這個倒有些爭議,繼續侵佔,福田,什麼為福田呢,就是寺院的田,這還能理解,反正宋朝九成以上的和尚們都是好吃懶做的主,大家都不怕佛祖怪罪,那就佔吧,咬吧。
繼續來,學田。何謂學田,這是各縣學州學的田,教育他們子女成材的場所,居然也伸出貪婪的手侵佔。佔到最後,兄弟之間也要佔,許多田訟的官司一扯皮三五年都判不了。
不但佔田,還佔水,於高處置塘,或者置堤,將水貯存或圍起來,貧困百姓便望水興嘆,但到了汛期,往往因為這些工程不合格,一下子衝開,到處氾濫成災。
這也不算過份的,還有的豪強居然為了謀取茭葑之利,乘著汛期,將堤壩派下人掘開,使得幾百戶人家莊稼漂之一空。
但宋朝政府不管嗎?管,狀同死罪,就是抓一個殺一個。
可為什麼管不了,且看韓億對向敏中後人的囑咐,田地,衣食之源,只能買,不能賣。韓呂,天下最頂尖的官宦世家,呂就是呂蒙正呂夷簡的呂家,韓就是韓億的韓家。他們帶頭幹,能執行嗎?
侵佔就侵佔吧,別隱,這一隱豈不難受嗎?還好趙禎查了一查,不然後果更嚴重。
所以豪強侵佔,比施工本身還要頭痛。
朝廷要重新鄭白渠,楊蟠與侯可先來到施工現場的,大家還在觀望,沒有行動。直到王巨來了,徵召軍士與民夫的命令也下達了。豪強行動了。
荒山載了三四株桃樹,上面掛一個大牌子,這是趙家之山,有地一百畝。也不管能不能灌溉上去了,先佔著再說。
西片一聲荒地,撒上幾粒高梁,這是錢家之地,有地兩百畝。
佔就佔吧,本來鄭白渠的建設非是為了謀利,而是取糧,不管是趙家還是李家還是錢家,只要種出糧食就行了。
然而這一圈沒譜了,繼續發展下去,將會是百分之一百一的地被提前圈佔起來。為什麼還超過了百分之百,因為有的根本灌溉不了,也圈佔了。
這個由趙頊頭痛了,關健這一佔,王巨承諾的四萬軍士如何安置?幾萬民夫的補助如何處理?
所以王巨對侯可說,我也會殺人。
當然,這時候派人下去測量,勸說,會起一點作用,不過這些人的做法卻將王巨激怒了,於是選擇了一種最嚴厲的應對方案。
但表面上除了王巨釋出的那道露布命令外,什麼動靜也沒有。
若真沒有動靜也罷了,關健王巨將各縣的田冊一起收繳上去,還有,那一營看押西夏戰俘的兵士除了看押戰俘外,王巨讓他們學一些算術,再學學如何丈田耕地。
這些豪強不是傻子,王巨這麼做,他們隱隱猜出王巨用意了,所以這些豪強一邊繼續圈佔,造成既定事實,一邊觀注著王巨動靜。最急的便是涇陽、雲陽、高陵這三個縣的豪強,為什麼呢,他們這裡屬於第一批工程,秋後便受益了,也到了定落田地之時。當然,普通的地主是無法插足的,可一些頂級豪強開始上蹦下跳了,包括李員外在內,大約有二十幾戶人家。
它將是幾名官員最頭痛的,沾到這個兼併與侵佔,誰都會頭痛,連包拯也會頭痛,也會害怕地逃回京城,不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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