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三和賭坊已被包圍。蔣方和冷肅著臉騎在馬上,無視幾欲沖出圍圈的五六兇狠大漢。賭坊掌櫃也是一臉橫肉,手上戴著鑲紅寶石的大金戒指,拱禮放話:“大人,三和賭坊可不是您想圍就能圍的。”
蔣方和不理,雲大人說了,他們是官。附近的百姓聞訊趕來瞧熱鬧,官兵重重,他們又不敢靠近,私語不絕。
“誰拿的主意?”
“還能有誰?這三和賭坊自打去年底在這開起來,就囂張得很。他們後門現在還有人敢走那過嗎?”
“剁人手腳時,這些人大概沒想到俺們響州府會來那麼個人物。”
“是雲大人嗎?”
“肯定是雲知州,不然蔣大人沒這底氣。”
雲崇青與記恩、雲崇悌騎馬到時,圍觀的百姓自覺讓道。掌櫃看見人來,不但不怕,還漲了氣勢:“雲大人,三和賭坊開啟門做生意,蔣大人這般折騰,真是不容小民活了。”
蔣方和拱禮:“大人,您來了。”
雲崇青輕嗯一聲,環顧了下四周,目光終定在賭坊那兩扇銅門上。貔貅的嘴大張著,擺明瞭只進不出。
“你這生意不小啊!”
“大人說笑了,您還是讓蔣大人趕緊把官兵撤了。小民這不少客人都被嚇破膽了。”掌櫃起了笑臉,也掩不住一身匪氣。
雲崇青眉頭一蹙:“我聽你這話不對啊…本官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示了?”
聞言,掌櫃臉上的笑立時散了,腔調就不帶客氣了:“大人,小民沒說錯話,您再思量思量。”
“思量什麼?”看來郭陽送予他的厚禮是這位經手的,雲崇青淺笑:“思量著怎麼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一片死寂,掌櫃瞅著雲崇青面上的笑,心漸漸揪緊,這是吃了不認了?李文滿那個沒用的東西,怎麼還不來?
“大人要是有什麼地方不滿,盡管說。小民一定想法讓您滿意。”
“這樣說話就中聽了。”雲崇青伸手向記恩。記恩立馬掏出蓋了印的官帖放到他手上。
蔣方和吞嚥,右手離開韁繩,握上劍柄。雲崇青看了一眼自己的官帖,眼裡滑過冷鋒,運力將帖擲向掌櫃。
掌櫃也是練家子,在官帖逼近到尺內時,出手接住,剛想翻開看看,就聞一字“抄”。他脫口而出:“誰敢?”
蔣方和可不管,得令即拔劍,大聲道:“抄。”
一聲令下,官兵立時動作,負隅頑抗者,一律卸胳膊斷腿。場面一度混亂,但很快就安定了。今日圍三和賭坊是突襲,三和賭坊一點防備都沒。掌櫃被摁壓在地,還在大嚷:“雲崇青,你知道你抄的是誰的地嗎?”
雜亂的腳步從後方來,雲崇青猜到來人是誰,放大聲笑言:“難道又是知府大人的?”
“不是。”回話的是趕至的李文滿,他沒想到才抵此地,就聽聞誣陷。那麼多百姓圍著,雲崇青是真的想要他死。“雲大人請慎言。”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雲崇青回頭瞟了一眼滿頭大汗的李文滿:“畢竟前不久才有一位放肆的牙婆,問了我同樣的話。我不信片面之詞,但…”等李文滿走到身邊,做樣側首細細打量。
“大人這麼著急忙慌地趕來,是怕我臉嫩又上任不久,壓不住這起子刁民嗎?”
李文滿眼睜睜地看著官兵一箱一箱地往外抬。蓋子合著也不知箱裡裝了什麼東西,但都要兩三人抬,肯定實沉沉的。
“你抄三和賭坊,拿著什麼罪證了嗎?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抄三和賭坊還要拿罪證嗎?”雲崇青冷對李文滿:“賭坊後門拴著條惡犬,大人可以去瞧瞧,那惡犬窩裡積了多少人骨。”
李文滿倒吸一氣:“這…”
雲崇青仰首看青天:“抄三和賭坊沒知會大人一聲,是我的錯。我向大人賠個不是,也藉此機會,明確一點。”聲音放輕,幽幽然。“大雍的天是皇上,包括這響州府。”
作者有話說:
明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