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鋪不能都過於華麗,那太招眼。十家中兩家走精,八家只一般裝點,菜要好吃,價中等…”記恩侃侃而談,這事他想細致了:“在京裡,開一家像第一樓那樣的就夠了。別多鋪,沒啥意義。眼睛還是要放在京外…一旦咱們把這張網織全了,對我老弟的仕途,絕對有大利。”
這一點溫愈舒認同,也學他聲小小的:“那你這張網打算從哪織起?”
“山北。”記恩沒一點猶豫。
溫愈舒點首:“可以,算我一份。”
“同意了?”記恩還有話沒說完。
“你給我送銀子上門,我有什麼不同意的?”溫愈舒轉臉看了一眼崇青,笑對記恩:“嚴五酒坊的酒,在外名早塑起來了。我再給你推薦個教灶上手藝的大廚,咱嫦丫那手藝夠嗎?”
記恩連點首:“夠夠。”
“要不要女掌櫃?”溫愈舒還想著一人:“你回去可以跟紅娟姐談一談。那麼個人放在酒坊裡給你淘洗五穀,有些屈才了。”
聞言,雲崇青斂下眼睫,唇揚起。他有些日子沒見著飛羽叔了,應是回來了。
“紅娟?”記恩詫異。
茶煮好,溫愈舒給記恩先來一杯:“不要懷疑,你可以跟她提一下。”紅娟男人只是個獵戶,在娶她之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能攢下多少家當。成親才幾年,多出三十二畝田。
且,紅娟心裡存著念想呢,這會讓她比許多人都要堅韌。
“記恩哥,”嫦丫站在樓梯拐口那。
“噯,”記恩起身:“上來呀。”
嫦丫朝他招招手:“我有話問你,你先下來,咱出去說。”
記恩一愣,眼珠子左移,看向他老弟。雲崇青端著茶盅:“你看我做什麼?嫦丫正等著。”
溫愈舒莞爾:“怎麼我家嫦丫吃·人嗎?”
“沒有沒有,”記恩耙了耙腦後:“那我去了。”一步三回頭看他弟,腮已經見紅了。可惜他弟低著頭,壓根不理會。
待樓上只剩兩人時,雲崇青放下茶盅,伸手覆上愈舒放在膝上的手,眼看著她,輕語:“要定親了。”
溫愈舒反手,與他十指相扣,眼裡笑意盈盈:“是啊。”
品著她面上的笑,雲崇青扣緊她的手:“高興?”
點了點頭,溫愈舒咧嘴:“很高興。”經了這麼些日子的來去,足矣讓她看清一個人。他是她以為世上不會有的那種男子,不迂腐不世俗,懂得尊重也珍重她。他也不會規範她,還容許她享有著自我。
她在他的眼裡,尚沒有見過鄙夷。
雲崇青鄭重地道:“我不會讓你後悔嫁我。”
“好,”溫愈舒看著他的清亮眼眸,心怦怦跳,唇齒間還殘留著茶的微苦,可嘴裡卻甜絲絲的。
目睹嫣紅爬上她的頰,雲崇青唇角慢慢揚,笑容漾開,逐漸燦爛。
實忍不住,溫愈舒傾身,在他揚起的嘴角貼了下,快速退回,瞬息收斂神色一本正經問道:“你打算拿小耀如何?”
嘴角還有異樣的溫熱,雲崇青也不笑了,盯著她:“你都跟記恩推舉小耀娘了,那我覺書房侍墨,他也可以繼續。”
“先生怎麼說?”溫愈舒被他盯得臉上燒紅。
“小耀記性很好。”這一點,他們在鹹和洲時就發現了,雲崇青拇指輕摩著她的手背:“蒙學裡教的,晚上回來,他都還記得清楚。老師說是塊璞玉。”
溫愈舒輕眨眼:“升米養恩鬥米養仇。”
“施善求福報,乃人之常情。”雲崇青懂愈舒的意思:“對他有同情,但我也非聖人。”
獨木不成林。溫愈舒側首看他:“正是因為非聖人,你對他有要求,他才會有更好的以後。”
雲崇青彎唇,拉她的手,貼上剛被親過的嘴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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