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皎再次睜開眼時並沒有過去多久。
導航終點的那傢俬房菜在一座郊外觀魚公園裡，從停車場出來可以感受湖風。
劉成將卞皎送進餐廳，確定沒有什麼事情便道別朝醫院趕去。按照早已給好的包廂號，卞皎跟隨工作人員上到二樓。對方說就在走到最裡處那個包廂，卞皎道謝。
剛拐過彎，燈光有些暗下，他撞到了一個身影。
“……小皎？”
熟悉的聲音響起，卞皎辨認兩秒，是一張極其俊逸的面孔，眼尾上揚，穿著一襲駝色大衣。
“方岑。”他確認說。
方岑頷首，笑道：“是我，好久沒見。”
陌生場合遇見一個熟識的人，卞皎緊繃的心絃放鬆一些，也笑，只是不知因為什麼，那笑似乎並不帶真開心。
他對方岑說：“是你好久沒見我，我卻天天能見你。”
比如幾天前的網路中秋晚會，他才見過方岑攜手陳久玥。佳人在側，伴得對方原本就瀟灑的氣質更上風光，卞皎後來刷到過方岑粉絲發出的一組圖片，官媒出品，號稱照妖鏡的鏡頭下，那張臉孔卻絲毫不出錯。
“別打趣我了。”方岑的眸光落在他眼睛上，像是察覺到了他心情的不霽：“你來吃飯？”
“是。”
“哪個包廂？”
“暮雲。”
“哦，就在我的隔壁。”方岑指了一下，道：“我在玉盤。”
卞皎點頭，以為他在給自己指路：“謝謝。”說完自然抬步要朝裡走去，方岑卻沒有讓步。
他眼神中帶著詫異。而方岑則定定看著他。
“你和誰吃飯？”
卞皎動了下唇，好脾氣地說：“劇組。紅姨之前發訊息告訴過你，《南城往事》。”
方岑的眉似乎皺起，思索了半刻：“她告訴我做什麼？”
卞皎一下就看出不對勁，沒有正面回答：“她只說要告訴你。你沒有收到她的訊息？”
其實他知道答案。
紅姨要告訴方岑，是因為《南城往事》之前的導演張明偉曾與他合作過，甚至，方岑入圈的首部作品就是張導執導。
方岑是紅姨張紅霞的獨子，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卞皎第一次見張紅霞時，就順帶見過了當時還為素人的方岑。
方岑比他小一歲，當時留著寸頭，高中讀一半輟學，家裡有萬貫家財卻分毫不取，每天窩在俱樂部裡要搞樂隊。第一次見卞皎，方岑很看不起他，那時鄭懷遠剛因害怕他再度出事，將其綁在床上，然後跟紅姨不知在客廳裡商量什麼。
方岑就慢慢踱過來，抱著手對卞皎說：“你根本不敢跳。”
卞皎已經沒什麼力氣，眼睛朝斜上方虛虛看著他，左眼眼皮上那顆痣若隱若現，就像他的聲音一樣。
“你來解開……”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