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二十七回到青龍橋工地,繼續做她的臥底苦力,靜待機會。
眨眨眼就三四天過去。這幾天雨呀泥呀,不時地往下澆,結果就是身上一搓是泥垢,頭髮結成了硬塊塊,說多髒有多髒。
青二十七已經聞不到身上的味兒,因為早就習慣了,她同時還習慣了與工友們嘻笑怒罵,習慣了用力氣得到每天的那些個銅板兒工錢。
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還好的是,習慣了,就好。
工友們都很純樸,雖則與青二十七同吃同臥,到底敬她是讀書人,睡覺時儘量把最乾淨的地兒讓給她。
像內急這種事,也認為她是斯文人,避靜處再自然不過,所以她沒在這方面經受太多困擾。
話雖如此,卻也依然需要處處著意,生怕『露』出馬腳。
閒時不由地想,這才幾天呢,她就活得這般辛苦,古時花木蘭要裝幾年的男人,真不知是如何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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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日相熟後,便有些人請青二十七寫寫信、讀讀信、說說故事。
又有一次,吳六斤那跟著他討生活的堂兄弟吳四六被土石砸中了腿,青二十七自告奮勇、無比麻利地為他包紮好。
如此等等的事兒做了不少,無不令工友們刮目相看。
久而久之,竟是有點兒崇敬起她的意思起來。
青二十七頗為受寵若驚,就更加的謙遜、苦幹、熱心。
可他們付出的越真心,她就越覺得自己太假。
心中生起這種念頭,她便越發焦躁起來,苦於這事兒還不能了結。
這幾日的《新聞》已將南案始末和幕後分析部登完,工頭們有時聚在一起,會談及此事,青二十七聽在耳中,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如果沒有後續,南案依然是懸案。
那她繼續呆在這裡又有何意義?
她幾乎可以想見暮成雪指住自己鼻頭大罵:
“有你這樣做領導的嗎?策劃你做,你教別人怎麼做、告訴他你的要求就行了。你老自己跑最前面幹嘛?你跑這麼遠,誰來給我收拾這一大攤子啊?”
青二十七也知道這件事固然大有文章可做,不過並非一定得她親力親為。
她說不清楚為什麼就是不想回臨安。
楚樂一說過他們家鄉的一個傳說。
那裡自然沒有中土女媧造人的說法,但奇妙的是,他們也認為人也是由神用土捏成的,並且將神造出的第一個女人叫做“潘多拉”。
這個女人魅力無窮,禍害了許多男人。
有一天,她私自開啟了神的魔盒,也放出了盒中所藏的人世間所有邪惡:貪婪、虛無、誹謗、嫉妒、痛苦……
從此以後,人類就不斷受苦、不斷被生活折磨。
不幸中的萬幸是,潘多拉因為害怕,很快又關上了盒子,正是因為如此,盒子裡唯一的美好事物——希望,終是留了下來。
青二十七有種預感,對她來說,紹興一行就好像開啟潘多拉的盒子。
她放出罪惡,也留有希望。
前路無論是猛獸還是花園,她都只能向前。
給她的時間不多了,這件事必須向前推動。
開禧二年五月二十五,她做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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