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這下才回過神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大聲喊道:“是暖玉,是暖玉鬼鬼祟祟拿著一封信想要送出去,是她們倆密謀了什麼,怕我發現,我進去制止,才被她們陷害的!”
“什麼信?”景明皺著眉頭問道。
“在書架上,在那本最厚的書裡!”弦月發現了一線生機,忙指著書架上的《資治通鑑》道。
景明看了一眼書架,移步走了過去,伸手取了書。他翻了翻書,果然如弦月所言,掉下來一封信。
他犀利地看了一眼暖玉,卻見她臉上無一絲驚慌。
“對,就是這封信,她們一定想要傳遞什麼不可見人的訊息出去,才這樣偷摸!”弦月面露喜色,喊了起來。
楚靜宸,你沒想到吧,就算你想要以自殘來掩飾自己做的事情,也還是掩飾不住!
景明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弦月,深吸了口氣,開啟了信封。
弦月仔細盯著景明的表情,生怕遺漏了什麼細節。但她沒想到的是,景明看到信上的內容之後,神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不對啊,明明該很是氣憤才對,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給誰的?”景明揚起手中的信紙,看向暖玉。
“這是主子給您的!”暖玉沒好氣地說,“我剛出門,就被這個瘋女人擋在門口,莫名其妙地讓人拿我,我就回了主子寢間,誰知道這個瘋女人追了進來說了好些瘋瘋癲癲的話,還扇了主子耳光,然後就用簪子刺傷了主子!”
“你撒謊!明明是她自己刺的!”
景明已經展開了信箋,上頭寫著一首詩:
描花試手初,對春風九十
矧彼關外戌,匆匆歸去時
木葉下平湖,歸雁洛河邊
將何助清賞,一盞勘書燈
“這就是你說的偷偷摸摸的事?”景明把信箋在弦月面前晃了晃,滿面寒霜。
弦月的眼睛被晃了晃,等她看清信箋上的字時,一臉不可置信地搖搖頭:“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這是主子寫給您的詩!她非追在我後面要拿走,我怎麼能給她呢!”暖玉抱怨了句。
弦月睜大眼睛,絕望地搖了搖頭:“不可能,這首詩一定有什麼問題!”
她這話說的倒是沒有錯,這詩確實與普通借景抒情的詩不太相同,這是一首藏尾詩。
藏的尾不過是一場邀約罷了。
“把她拖下去,帶到馬場。”景明冷冷吩咐手下。
帶到馬場?幾個守衛互相看了看,帶到馬場幹什麼?做馬奴?還是幹什麼?
“五馬分屍。”
平淡的語氣,沒有一點情感。
就連一邊的暖玉都被嚇了一跳,她知道景明性情殘忍,但也沒想到他會對一個全心全意對自己的人下如此毒手。
殿內的其他人只覺得汗毛倒豎,紛紛垂下頭,生怕景明把怒火遷到自己身上。
弦月在聽清那四個字之後,整個人癱軟了下去,淚痕乾涸在臉上,眼裡卻再沒有一滴淚了。
“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為什麼……”弦月沒有求饒,只是絕望地看著景明喃喃,自己那麼愛他,為了他可以背叛所有人,為什麼?為什麼他對自己這麼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