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牆刷好了,陳與連塗鴉師傅都幫她找來了。他找的塗鴉師傅並非什麼大家,但幹了許多年街頭藝術,這片地區不少舊唐樓的外牆和天橋都還能見到這位塗鴉師傅的作品。
塗鴉師傅都能講出塗鴉牆背後的小故事:“某一天早晨突然就有了這面牆,說不清楚具體是誰半夜畫的,但我以前也在城寨生活過,塗鴉內容再抽象,幾個城寨裡的特徵我也一眼能發現,所以心知肚明肯定同樣從城寨裡搬到這邊來的年輕仔們紀念城寨而畫的。”
還說塗鴉牆當初事先未獲取政府的授權,等於破壞公物,想罰款都不知道該罰誰,後來不了了之,牆沒拆,塗鴉也保留。
姜潼聽得津津有味,傍晚四眼放學過來,還被姜潼薅著逗趣同樣是城寨出來的怎麼他就不知情,四眼的臉漲紅,默不作聲地跑去塗鴉師傅身邊打下手。
晚些時候牙簽和肥貓也現身,都能湊一桌麻將了。
今天在元朗拍雜志的鐘嘉莉收工後特意繞過來,還帶了兩盒老婆餅。
“誰幹的有眉目了嗎?”鐘嘉莉關心。
倘若是麥大龍的對家,必須要提防對方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最怕的是後續下手的不再是物品,而是針對人。
姜潼認同:“嗯,沒錯,所以你同樣要小心。你也是劇組不可或缺的主演。”
原班人馬一個也不能少啊。《九龍往事》開局就不利,差點連劇本都沒人要,現在塗鴉遭毀,如果再出什麼狀況,她得去拜拜黃大仙啊。她已經打算明天請肥貓阿公親臨塗鴉牆算算風水先。
兩人正說著話,隔著馬路的塗鴉牆那邊傳來一陣驚呼,姜潼神經一緊,快速跑去。還好,虛驚一場,只是塗鴉師傅的幫手不小心踢翻了一桶顏料。
顏料染了半人高的一片牆,染得並非原版圖案的位置,無傷大雅。只是畢竟一塊色留著不好看,幾人商量是刷白牆還是由塗鴉師傅補一塊圖案。
塗鴉師傅沒有做主,而是徵詢姜潼的意見。
姜潼正在想,在原版完整的圖案旁新增一點點東西,應該不會對電影産生什麼影響吧?否則刷一片白確實突兀。
並未猶豫太久,她迅速決定:“補圖案吧。”
塗鴉師傅聞言靈光一閃,說:“你們自由創作?想畫什麼自行畫一點上去。我最後來融合整個構圖。”
姜潼拍手稱好!實話講,她一直看著人家在牆上塗鴉,自己也很有塗鴉的慾望啊,可畢竟事關電影取景,她不好添亂,現在的提議正中她下懷!
一個人自然少些趣味,姜潼當即喊了牙簽、肥貓、四眼、大波蓮和鐘嘉莉一起,可謂見者有份。
幾人興致盎然地正創作,陳與騎著他心愛的小摩托來接她回家,姜潼趕緊拉陳與也加入。
陳與還沒反應什麼,陳與胸前揹著的黑仔興奮地朝她劃拉四隻小短腿,意圖特別明顯,它希望換去姜潼的懷裡。
“安分些。”
陳與低頭輕輕拍兩下它的腦袋,聽似平靜的語氣裡暗藏只有它能感受到的警告,黑仔瞬間耷拉。
但逃不過姜潼的火眼金睛:“你又欺負它。”
陳與托住黑仔的下巴,抬高它的臉看著她:“你問問它我欺負它了嗎?它欺負我還差不多。我不帶它出來尋你它要鬧翻天了。”
姜潼只從黑仔的小臉上見到她的同款無辜:“哼,我們寶貝最乖了,怎麼可能鬧?”
黑仔短短的小尾巴搖得歡快:“嗷嗚~”
“咦,你怎麼是從家裡過來?”姜潼意識到不對勁,湊近他嗅了嗅,“你回去沖了澡?”
她靈敏的雷達發出警報:“什麼事居然需要你先回家沖了澡再來找我?怕我聞到你身上什麼特殊的氣味嘛?”
在她質疑的眼神注視下,心理素質一向特別好的陳與莫名感到緊張。
姜潼手中沾滿顏料的刷子像武器一樣懟到他眼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是不是揹著我同其他女人鬼混了?”
霎時,陳與的緊張煙消雲散,他搶過刷子,往牆上畫了個大豬頭,指著對她問:“像不像你?”
“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姜潼氣憤,叉掉大豬頭,在旁邊畫狗。
陳與笑得玩味:“你不是自詡我的愛人?那你不就是我的‘全家’?”
恰恰這時,黑仔的一隻爪子啪地按在狗和豬的中間,留下一個清晰漂亮的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