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水井,你們都查驗過了嗎?”袁天淳問道。
順著袁天淳的目光看去,師爺踢了一腳旁邊的捕頭。
捕頭醒悟,臉上浮現討好之色,對袁天淳說道,“這倒是未曾,要不小人這就去派人查驗?”
捕頭不清楚袁天淳是何方神聖。
瞅他的容貌,很是面生。
捕頭是高淳縣的土著,對高淳縣的達官顯貴,都算得上是知根知底。
畢竟,官員都是流官。
在當地幹個三年五載,就會被調走。
或許是高升,也或許是平調。
因為歷朝歷代都有規矩,官員不可在家鄉任職。
以防官員任人唯親,結成朋黨,形成割據的局面。
這也是明朝在總結漢唐時期,軍閥割據的錯誤,總結形成的一條規矩。
故而,一般來說,除了每年固定的節假日,可以回到家鄉祭掃、看望鄉親父母外。
再度回到家鄉,就只有等自己告老還鄉,或是辭職的時候了。
從家鄉出來時,還是一頭烏髮的意氣風發的少年。
等衣錦還鄉時,已經是鬢角發白的耄耋老人了。
許多官員,從家鄉離開後,基本上都沒有再度回到家鄉,直至告老歸鄉。
或是再也沒有回到家鄉的機會。
要麼病亡在任職上,要麼是犯了錯誤,被殺了頭,只有一口薄棺歸鄉,埋葬故里。
……
但看著師爺對這位袁仙師的態度,又從仙師這個詞彙,捕頭不難看出,此人非但是縣太爺的座上賓,而且似乎還是道門中人?
莫非,安息堂鬧鬼一事,是真的?
滿心疑惑的捕頭,最擅長察言觀色。
這也是像他這種小吏,必須具備的本事。
官吏、官吏。
這個詞,其實是分開來算了。
一個是朝廷任命的官。
一個是世世代代,子承父業的吏。
吏,都是本地人,不僅互相知根知底,而且許多都是親戚關係。
而官,是外地人,是朝廷任命的流官。
官員,看似是一地的父母官,手握生殺大權,威風八面。
但許多事情,官員也得仰賴吏。
特別是窮鄉惡水的荒僻之地,更是如此。
一旦底下的吏員與你離心離德,合起夥來反對你,那麼你的工作如何開展?
完全將你架空,哪怕你是朝廷任命的官員,也無濟於事。
這就導致,許多偏僻的縣城,吏員的領袖擁有和縣太爺並駕齊驅的權力。
當然,到了省府一級,吏員就沒有那麼大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