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秋風習習，老槐樹下兩人抱成一團。
“嗚嗚嗚...”
韓瀟瀟埋在林笑懷中，哭得放浪形骸，同時擦一把鼻涕在林笑睡衣上，抹開一線銀閃閃的液體。
林笑輕撫韓瀟瀟後背，讓她先哭上一哭，免得待會兒說起話來又哭又講的聽起來不舒坦。
待韓瀟瀟哭勁小了，林笑捲起衣袖擦拭她臉上的眼淚、鼻涕，左右衣衫都髒了，再髒些也無所謂。
林笑溫柔地問，“你又跟錦寒吵了？”
韓瀟瀟離開林笑懷抱，揉揉發紅的眼睛，“以後別跟我提起他，我不認識他。”
韓瀟瀟不願跟林笑袒露實情，站起來就走了，林笑嘆口氣，跟在後頭進宿舍樓，把門鎖好再把鑰匙還到宿管寢室窗臺上，隨後回寢室。
週四，全一中都在討論明天歐陽燁返校演講的話題，幾乎一下課，安靜的教學樓能從圖書館炸成菜市場，到下午不曉得從哪個班傳出來的訊息，說是秦壽春、陳志彬等學校領導在辦公樓迎接歐陽學神，離放學還有一節課，過半的學生人雖然坐在教室裡，心思都飄到辦公樓二樓的會議室了。
林笑聽說歐陽學長在學校，對偶像的崇拜化作無形力量在她心尖撥動，尤其是聽到歐陽葉就在教學樓隔壁的辦公大樓，最後一節課壓根就沒怎麼聽進去。
“狗的！啊佛陀嫩！艾薇汪！”
老劉慘絕人寰的英文在教室裡迴盪，許是優秀學子返校演講，他心情格外好，講課聲比尋常大了兩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英語課班裡依舊在細細碎碎的憋笑聲中度過，林笑單手支著下顎，秋風從淺藍色窗簾吹進來，女生的髮絲被漫進來的陽光染得薄黃，柔白的小臉面向窗外，唇角噙著溫柔的笑。
韓簡書埋頭跟進老劉的程序，努力從老劉帶著口音的英文中找到長篇閱讀中的句子，滿頭黑線地邊聽課邊做筆記。
旁邊女生的筆頭許久沒動，韓簡書抽空看林笑一眼，見她看著天際的雲團發笑，心裡很不是滋味，猶猶豫豫到最後還是沒能鼓起勇氣打斷少女發痴。
下課鈴響，班裡人聲鼎沸，好幾個女生結夥搭伴打算去辦公樓前圍觀傳說中的歐陽學神，剛出教室就被聶清趕回來。
聶清站在講臺上猛拍兩回才鎮住一教室妖魔鬼怪，“都安靜，年段長已經發話不準大家去辦公樓堵人，你們都安分點！”
歐陽葉，這個存在後屆學生心中的神話人物，還沒露面就引起軒然大波，校方都有些鎮不住小粉絲們尤其是小迷妹們都瘋狂了。
聶清話一出，歡呼雀躍的學生們如焉了頭白菜，拉長了聲音參差不齊地表示自己曉得了。
林笑失望地嘆口氣，同桌聽到她這一聲嘆息，再也保持不住鎮定，“我就問問你，我還是不是你的大寶貝了？”
林笑不明所以，“你說什麼啊？”
韓簡書開了幾次頭，在他想要挑明時聶清走了過來，“笑笑，你跟老師來一趟。”
林笑站起來，“老師，有什麼事嗎？”
聶清眼角皺紋都笑深了，“志彬剛給我發訊息，他們在會議上提到你，歐陽對你很感興趣，想單獨跟你談談有沒有出國留學的志願。”
林笑心尖一跳，還沒說話同桌就把筆摔在桌上，一言不發地走了。
“走吧。”聶清對林笑招招手，示意她跟上。
林笑往韓簡書離開的方向張望片刻，懷著莫名其妙的不安跟在聶清後面，原本因為能見到偶像而興奮的心像是被一記重錘壓在下面，怎麼樣都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