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跑過去，將書包舉起來擋在他頭頂，顫聲喚他，“錦寒？錦寒？”
喊了十幾遍，白錦寒才有動靜，他慢慢抬起頭，滿臉都是冰涼的雨滴，眼睛血絲遍佈。
淒涼、孤獨，從他黑得沒有一絲光亮的瞳仁透出。
“你…”
林笑語塞，將他的書包撿起來掛在身上，攙住他的手臂往上提。
白錦寒身子軟綿綿的，意識模糊，只是出於潛意識地配合林笑起身。
韓簡書趕過來，幾個箭步衝到林笑面前，接過白錦寒放到背上。
雨勢逐漸變小，雨水順著窗戶蜿蜒滑落，樹葉上殘留的雨滴折射著光線。
“這孩子體質太差，又是突發高燒，用藥不能太猛，先吊兩瓶看看。”
護士除錯完小滑輪，抱著墊板，看到角落裡蜷縮的野貓，柳眉一皺，“誰把野貓帶進來的？”
她說著，走向又瘦又髒的野貓，用腳踢踢野貓孱弱的身軀。
野貓慘兮兮地呻吟一聲，林笑看不下去，鬆開白錦寒冰涼的手，起身，“護士姐姐，這貓是我撿來的。”
“你當這裡是流浪貓收容所呢？什麼貓都往醫院帶，萬一是有病的怎麼辦？”
林笑顧著送白錦寒進醫院，沒想到這一層，甚是抱歉地說，“對不起，我這就把它送出去。”
林笑走過去，輕輕把貓抱起來，指腹摸到一處柔軟溼黏的地方，野貓低低呻吟不斷，聽起來十分痛苦。
林笑翻翻野貓的身子，發現它腹部有一處血口子，地上還有它的血。
護士一驚一乍叫起來，“你們居然還把受傷流血的貓帶進來，懂不懂衛生，懂不懂細菌病毒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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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如臨大敵，抄起消毒液對準林笑就是一頓猛噴，好像林笑就是放大幾億倍的病毒。
韓簡書陰沉著臉，粗暴地扯開護士，打落她手中的消毒液，“操！你動她試試！”
護士沒反應過來，脖子猛地一緊，衣領子被韓簡書攥住，身子往後踉蹌一下。
“簡書，放手。”
林笑扯扯韓簡書的衣角，韓簡書深吸一口氣，選擇鬆開手。
護士嚇得雙腿發軟，韓簡書放手一刻，沒站穩，一腚坐在堅硬的地板上。
她剛剛經歷了什麼？
她只不過拿消毒液噴了那女生一下，就差點小命不保了？
“簡書，你能幫我救救這隻貓嗎？”林笑把貓往前一送，仰頭充滿希冀地看著韓簡書。
韓簡書毫不猶豫地接過野貓，“你放心，我會把它治好的，又不是病毒，怎麼治不好？”
韓簡書斜睨護士一眼，“白瞎了一身的護士服，半點同情心都沒有。”
護士身子一抖，雙手撐在地上，驚恐地看著韓簡書。
韓簡書掏出手機，撥給張彬，讓他過來守著，免得自己走了林笑被護士欺負。
“別惹她，知道嗎？”
韓簡書最後警告一句，躍過護士，抱著野貓大步流星離開。
林笑伸手去扶女護士，“他脾氣比較爆，我替他道歉。”
女護士被韓簡書嚇到靈魂深處，連帶著也忌憚林笑，抖著手撥撥劉海，回聲“沒關係”就走了。
林笑聞到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微微皺眉，抽兩張紙擦拭衣服上的消毒水液滴，安靜守在白錦寒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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