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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0日,週三,微雨。
塔帕茲的這個冬季格外潮溼,陰雨連連,像要把被炎熱驅趕了一整年的苦悶全都吐出來。
西海岸的白港裙是全無所謂。不管氣怎樣,只要有風能吹動船帆,對他們來,便是足以欣喜的好日子。
這裡是新大陸曾經的國都,一度為世人所矚目。而如今榮耀隨著星城的崛起褪去,追逐享受和新奇感的年輕人也都湧向新都,留在港區的,就只剩一幫頑固的守舊者和生意人。
港口西區老巷外,破舊的海產市場里人聲鼎沸,魚鱗內臟隨處亂扔,腥味順著血水流得滿街都是——任何體面人都不會選擇在此駐足。
少伯爵維魯特披著厚厚的防雨斗篷,一手拎著個沉沉的牛皮袋,一手掩著那頂略顯破舊的船長帽,默默擠在人群裡往外挪。
他做了細緻喬裝:描了粗厚眉毛,戴了淺褐色瞳片,臉頰畫上點點疤印,膚色塗得黑中發紅,還留了精巧的山羊鬍——看起來,就是個飽經風霜後迴歸故里的中年船長。
人流走得很慢,半是因為滿地的汙水,另一半,就在於市場對面那座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新式影像放映臺。
“……我本人已多次向總統閣下提醒:這場慘案的發生,絕不僅僅是單純的事故,或是意外!為了確保我們全體人民的安全,政府的當務之急,是要拿出強有力的國防計劃……”
總統候選人——麥倫·西斯丁男爵那慷慨有力的嗓音不斷從灰色高臺上傳來,吸引著民眾的注意。
維魯特抬頭瞥了一眼。掛著新教派人魚旗的灰白幕布上,英俊的藍髮貴族正揮動著臂膀,面對鏡頭滔滔不絕,眼裡都綻著自信的光。
他所的慘案,是指東海岸莫里提尼村遭遇的獸災。這位由新教派全力支援的候選人,如果得知一切都是教派暗中主使,又該是怎樣的表情?或許,根本不會有任何變化……
“……很可惜,總統閣下尚未對此有所答覆。當然,眾所周知,閣下正在病中休養……我想,作為領導者,卓越的身體素質,或許也是不可缺少的重要條件之一……”
候選人閣下賣弄了一番自己強壯的肌肉,維魯特挑了挑眉,移開了視線。
這忙著四處演講拉選票的傢伙,其實對真正的內情一無所知。相較於他,稱病不出的利維坦總統,才是真正老謀深算的政客。
一週前,邪眼控制了漁村周圍負責警戒的海軍艦隊,設下埋伏,差點將r國太子舜置於死地。“意圖謀殺鄰國繼承者”,這是足以引發戰爭的政治危機。但在利維坦閣下翻覆手掌間,竟就此被消融於無,甚至沒在民眾中引起任何波瀾。
這令他也幾乎驚訝。因為在請求葉續大使面見利維坦閣下之前,他已經做好了,讓教派付出相當代價作為籌碼的準備——為了那些,無辜受難的水兵。
影像播報聲漸不可聞,來到三岔路口,前方就是他暫時避居的老巷。
這片有著數百年曆史的街坊早已破舊,但環境還算整潔。白牆灰瓦,襯著零零落落的幾處花園,樸素中依舊帶著固執的體面。
離開莫里提尼村後,他反覆思量,終於選定以“老維利船長”之名在此落腳。港口附近交通便利,人流密集,便於隱藏行蹤;出巷口往外走幾分鐘便是大海,那艘神奇的兩棲戰艦——“彈塗號”正藏於淺海礁石中,一旦情況有變,隨時可以撤離。
當然,更重要的是:賽科爾那子,無論如何都不肯住得離孤兒院太遠……
維魯特提了提手中的皮袋,繼續緩步朝裡走,遇見幾個面熟的人,還不忘脫帽致意。雖然才待了一週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喜歡上了這個學識淵博、彬彬有禮,還頗有財力的“老船長”——在這裡,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
“老維利!”身後傳來一陣大笑。
維魯特應聲望去。巷口酒館裡鑽出個黃臉大漢,喝得雙頰通紅,舉著瓶快見底的麥酒衝他亂晃:“進來,來喝一杯!”
“下次吧!”他粗著嗓子回以大笑,抬起手中皮袋示意,“還要給夫人燉個魚湯!”
“協…晚上再來喝啊!”那裙了口酒,搖晃著進了門。
維魯特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這男子名叫萊姆,經營這家老酒館多年,每每見到陌生人都會請來喝酒,大方得有些過分。他也暗中調查過此人行蹤,倒沒任何可疑之處。
暫居地很快就到了。這是間極普通的方磚樓,白牆周圍盡是枯黃短草,角落還有幾處裂紋缺口,看著破舊,住著還算安穩。
他放下皮袋,拉開斗篷,藉著找鑰匙的功夫,往門內掃了一眼。瞳中銀光閃過,舊巷矮屋瞬間在視野褪去,只看到前方一點燭火般的紅光,來回挪移。
那子又死哪兒去了……沒尋到熟悉的黑光,維魯特有些不悅,但還是抬頭朝街鄰們擺個笑臉,在寒暄聲中開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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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合上門鎖,又加扣了兩道警報機關,他還沒轉身,背後就響起了孩童的輕問:“維利閣下,這些衣服我都放到您房間的櫥櫃,可以嗎?”
“當然可以,麻煩你了。”維魯特連連應聲,回頭一瞥,那抱著大堆衣物的身影已往樓上蹬蹬跑去了。
這孩子是從孤兒院來的,名叫諾爾德,剛過十二歲,瘦瘦弱弱,看著比實際年齡還。更讓他意外的是,這孩子竟也身負神力,紅光……只是不知賦如何。
明琪女士得知他們住在這兒,似乎不放心,隔一兩就讓諾爾德過來探望,順便幫著打掃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