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山朝他們使了個眼色,抽出劍悄無聲息地靠近屏風,倏然朝屏風劈過去,就看見一個一身狼狽的小姑娘木雕一樣立在那裡,已經嚇呆了。
這處密道極難開啟,這個小姑娘又是怎麼開啟的?
不管答案是什麼,她既然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就只有一個命運。
那邊趙琰並未抬頭,仍然專注在玉石上。陸青山看到主子如此,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走上前去,手中雪亮的劍支就朝阿凝的胸口刺過去!
眼前的閃過金屬凜然的寒光,阿凝眼睛驀地睜大!
不知是什麼感應,趙琰在漫不經心抬起眼的剎那,終於看見闖入的人是阿凝,當下臉色微變,手中那枚玉石就直直飛了過去,打中了陸青山握劍的手腕。
陸青山手腕一軟,劍支應聲落地,劍支旁邊,還散了一地的玉石碎渣。
這原是質地極佳的上好玉石,可謂無價之寶,在極西之地好不容易尋到的,剛拿到手,就這樣碎了。
那劍尖停在了胸口,刺破了一層丁香色絲綢衣裙,高腰裙垂下的葡萄紫金絲線繡真絲緞帶被削掉了一邊,飄飄揚揚地落到地上。
阿凝就跟木了一樣,連哭都不會了。眼睜睜看著趙琰從座位上不疾不徐地走過來,然後伸手往她身上一點,她便暈倒在地。
“把她……”他想了想,竟不知該如何處理為好,頓了頓,才續道:“把她送去孤雁閣。”他又轉頭瞧了眼陸青山,“自己去領罰。”
陸青山眉尖一跳,低頭拱手道:“是。”他沒有第一時間發覺有人闖進來,的確該罰。
趙琰低頭看了那一片碎玉殘渣,“真是可惜了。”
那青衣男子朝扶手回去座位的趙琰道:“這……將那姑娘留著,恐有不妥吧?”
趙琰淡淡道:“此事,我自有打算。”
趙琰回到孤雁閣時,阿凝還沒醒。他遠遠看到自己一塵不染的床榻上躺了個髒兮兮的小東西,不禁皺了皺眉。
還來不及去領罰的陸青山流了冷汗,暗道這是哪個不怕死的放的,孤雁閣偏院那麼多,怎麼放在主屋了?這裡的奴才還是伺候殿下伺候得少了,不知道殿下是個超級大潔癖嗎!
陸青山準備進去抬人,趙琰揮揮手,“你下去吧。”
陸青山停下腳步,眼瞧著自家主子進了屋關了門,有些驚訝。
趙琰走到塌邊,一眼就被那張精緻絕倫的臉蛋兒給吸引了目光。他忍不住伸手去擦了擦,臉上的灰塵越來越少,膚色便越來越雪亮,像是他方才把玩的那塊玉,剛剛洗過雨水,清澈明淨,純真可人。
目光往下,逡巡過她的身體,雖然還沒長開,但勝在玲瓏嬌小,稚嫩可愛,當真像只漂亮的小瓷偶,勾的人想託在手裡摸一摸。
趙琰皺了下眉,心道自己什麼時候有戀童癖了。
阿凝纖長的睫毛動了動,他見她要醒了,便轉身尋了屋裡一把剔紅交椅坐了,寬大的袖袍隨意掩在扶手上,袖口處的流雲刺繡雅緻精美。
阿凝睜開眼看見他時,腦子有一瞬的懵,豁然想起利劍襲來的驚險一幕,臉色漸漸發白。
“你……你是祈王?”阿凝身體無力,兩手撐在床榻上,一頭墨髮散在肩頭,中間一張沒有血色的小臉,明眸大眼愈發楚楚可人。
趙琰瞧她一眼,愣了一下,又收回目光。這丫頭,小小年紀,就懂得博人憐愛,當真是……
原本他是瞧不上這種女子的,可回想一下,似乎自己每回都很吃她這套。
天可憐見,他這回可真是冤枉阿凝了。阿凝還沒從陸青山殺她的恐懼裡醒過神兒,哪兒想的了那麼多。
“能猜到我是誰,還不算太蠢。”男子慢條斯理地開始泡茶,聲音淡淡。
鼻尖拂過清淡沁人的青木香味,阿凝的視線落在趙琰手中的白瓷茶杯上。她抿抿唇,起身下塌,“這是綠雪偎雲吧?”
趙琰詫異,“你竟然知道綠雪偎雲?”
阿凝道:“敬亭綠雪佐以新開的青木香白花,用去歲的西山雪水煮沸沖泡,便能將兩種香味融合至最佳,達到習習清風生仙靈之境。此茶的製法是茶聖玉川子未曾外傳的秘訣,世人所知不多。聽說青木香白花極難培植,沒想到祈王殿下竟然有。”
說著,她取了茶葉茶具,親自動手沏茶。手腕輕提,手臂與手腕平,水流聲響、水線粗細、水流高低、以及壺流起落,無一不手法精到,遊刃有餘。
男子的視線落在她皓白又柔軟的細腕上,一時凝神。早就知道,人生得好看,自然做什麼都好看,但眼前這個場景,還是讓他驚歎。實在美極了,她不像在泡茶,倒像是刻意來勾人的。
阿凝把茶泡好,笑眯眯地送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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