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陸一語的低低的應了一聲。
那聲音帶了濃濃的鼻音。
她哭了？
霍予沉手緊握成拳，如果傷她的人是別人，這個仇很好報。
可那人是她的妹妹，報仇她也心疼，不報她也難受。
陸一語擦了擦眼淚，用水撲了幾把臉，才起身擦乾身上的水，換上衣服，走出浴室。
霍予沉的目光停留在她微紅的眼皮上，果然是哭了。
霍予沉啞聲道：“喝杯牛奶，喝完就休息。”
“嗯。”
霍予沉把牛奶塞進她的手裡，帶點強迫性的喂她喝了下去。
他在牛奶里加了一顆褪黑素，能讓她加速催眠，又不像安眠藥那麼霸道。
陸一語就著霍予沉遞過來的牛奶杯一點一點的喝乾淨。
霍予沉也把他的那杯牛奶喝，然後掀開被子，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過來睡覺。”
“霍董，你不回你的房間嗎？”
“以後再回。今晚我陪你睡。”
陸一語應了一聲，有點孩子氣地爬上床，躺到了霍予沉身邊。
這段時間他們經常同睡一張床，但今晚的感覺很不一樣。
霍予沉是在擔心她嗎？
陸一語有些迷糊的想著。
霍予沉聲音低沉地問道：“現在困不困？”
“有一點。”
“是不是昨天沒睡好？”
“嗯，昨天晚上我們放煙花，很晚才睡覺。”陸一語緩緩地答著。
“昨天晚上你高興嗎？”霍予沉以低沉緩慢的聲音問道。
“嗯，那是我過過最快樂的一個新年。”
“開心就好，你要永遠記得我們一起過的年。還有我們在白天一起吃的年夜飯。”
“嗯，我會記得很久的。”
“其實以後我們每年都在一起過年，記不記得沒有那麼重要。每年都會有驚喜，你會漸漸習慣的。”
“以後我只記得有你的新年，其他的會慢慢忘掉。”陸一語眨了眨越來越沉的眼皮，小聲地說道。
“真乖。困了吧？要是困了就閉上眼睛休息，不用強撐著跟我聊天，我們明天也可以聊。”
陸一語又低低的應了一聲，不再抵抗睡意的侵襲，安穩的進入夢鄉。
霍予沉的拇指輕輕按壓她的眉間，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給她發出輕微、均勻的呼吸聲之後，他才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了一吻。
然後，躺在她身邊，將她瘦削的身體攬進懷裡，跟她一起沉沉睡去。
＊＊
翌日。
陸一語睜開眼，絲毫不意外自己睡在霍予中國風的懷裡。
反而有點記不起來她昨晚是怎麼睡著的。她因為自己昨晚鐵定會失眠，結果卻睡得意外香甜，連一個夢都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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