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詹大人,現在怎麼辦?”
王思棠見詹玉明要走,忍不住開口,到了這個地步,她心裡也是慫得一逼,只恨不得跟著詹玉明離開這個鬼地方。
然而天牢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詹玉明此事可沒有心思替皇上照顧女人,只肅穆道:“即將早朝,本官先走一步,安嬪娘娘且等著傳訊吧。”
王思棠張了張嘴,臉色有些發白,捂住翻滾鬧騰的胃,抬頭看那碗口大小的天窗,果然見到微弱亮光,不禁怔愣,原來這驚心動魄的一晚即將過去……
封鎖訊息之下,天牢的變故無人知曉,一大早,詹玉明神情自若的前來早朝,冷眼看著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爭來鬥去,好不熱鬧。
可聽來聽去,全都圍繞著安嬪在說事情,從梅御史的參奏到俞尚書的沾沾自喜,再到王大人的辯駁,衛大人的一番肺腑之語……全都無聊至極,沒有一件在正事之上,若非威武將軍來個亂打,只怕今日整天的時間都在圍繞著秋水居安嬪娘娘扯皮。
大坤的朝堂何時成了菜市場?
詹玉明只覺可笑,一開始他很急,只覺怒火中燒,慢慢的他又不急了,急也急不來這一時三刻,先看看戲吧,記住這些人的嘴臉,指不定一會兒會變成什麼模樣呢。
這麼想著,他將袖中奏本捏得更緊了些,直到午時將過,眾人就集賢樓之事討論得熱火朝天,詹玉明終於動了,他什麼話都不說,甚至都不出列參奏,而是給立在一旁當立柱的鄭得賢遞了眼色,偷摸著塞了奏本過去……
然,這等小動作如何瞞得過皇上?
皇上挑了挑眉,卻並不當回事。
鄭得賢便一臉懵的過來將奏摺接了,保險起見這種奏本他通常會檢驗一番,不是為了看奏本內容,而是檢視奏本上是否有危險物,比如毒粉之類的。
可眼下,他只微微展開摺子一角瞄了一眼,頓時急忙把摺子合上了,努力壓制著心臟撲通撲通急跳,大著膽子將奏本直接呈遞到了皇上跟前,然後像是擺脫了什麼燙手山芋似的呲溜一下溜回了盤龍柱一角,沉默不語。
皇上瞥了一眼,並未立即拿起來看,但眼底卻升起幾分興趣來,待到下頭大臣們討論間隙,招了司儀太監過來,道:“你來讀,詹鬼手難得呈遞摺子,正好讓大家聽聽,指不定是有什麼大事,朕也好奇得很吶!”
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
詹玉明微微一顫,他的本意是想讓皇上先看,看了緩一緩,有個心理準備再來說事,結果,皇上突發奇想來這麼一出……
司儀太監那嗓門兒,是怕文武百官聽得不夠清晰嗎?
司儀太監接過奏本,緩緩唱唸了起來,一字一句,抑揚頓挫,可沒念兩句,聲音戛然而止。
“皇,皇上……”
司儀太監也是宮裡的老人兒了,該知道不知該知道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一點,此時瞠目結舌看著奏本上的內容,只覺得汗毛直立,張口卻不能言。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直覺事情不簡單。
幾個看到詹玉明之前動作的官員忍不住小聲詢問:“詹大人,你所奏何事?”
詹玉明面不改色:“無事,小事,相比起諸位大人心裡的宏圖大業,真真是小事。”
信你才有鬼,都把事不關己的司儀太監嚇得失了聲,能叫小事?
幾位官員面面相覷,知道從他這裡問不出什麼,便搖搖頭,垂目靜等帝王檢視奏本。
皇帝一目十行,僅僅數息便將奏本看個全乎,面色無悲無喜,無波無瀾,只一雙寒眸微微眯起,順手將奏本扔出:“丞相,太傅,且先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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