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渡客棧中,滿場江湖人士,皆是擠在了廊道上,好奇地圍觀著那座上好的廂房。
可是,他們進不去。
幾名盡職盡責的店小二,擋在了廊道和廂房門外,不斷地解說著是裴二公子的命令,不能讓人進去打擾。
那些江湖人士方才看到這樣解氣的場面,皆是想要認識一下辛臥軒這樣的大人物,而且在場的還有那幾個千杯不醉的少年,更是想去結交認識。
想起前幾天,那幾個少年可是以一挑百,喝得這些江湖人士那是頭暈腦脹,醒來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受傷的吳四牛和劉幫主等人,已經在馬大胖等人的護送去,前去就醫匆匆包紮後,也都趕了回來,只想著見一下恩人一面。
不過,他們還是進不去。
此時的廂房內,聞得凌浪涯之言,胡虛好奇道:“這是怎麼回事?”
凌浪涯便解釋了幾句,原來兩人從十萬大山返回拒南關後,便打算去裴府尋找眾人,沒想到下人說胡虛等人恰好來了飛來渡,於是他們又追了過來。
剛到了客棧外,他們也見到了人山人海的場景,並且從旁人口中得知了情況。
凌浪涯也發現了裡面的人正是秦琅和胡虛等人在對峙,便打算上前去相助。
不料,辛臥軒一聽秦琅之名,破天荒地要說自己有奇謀,要來擺平此事,不需要他們出手。
於是,便有了眾人方才見到的場景。
聽到這裡,眾人在恍然大悟之時,也很疑惑為何辛臥軒會這麼反常,一點也不像平時心平氣和的居士模樣。
見到眾人疑惑,辛臥軒問道:“你們可知,為何我當年此官不就,而跑去當一個獨行居士?”
裴飛雲如今是愈發崇拜辛臥軒,連忙搶答道:“這我知道。前輩當時是因為看到人與人之間的爭鬥廝殺,而忽略異獸對百姓的傷害,所以才此去了將軍一職,專門去獵獸異獸。”
辛臥軒沉默片刻,道:“此是其一,其二便是因為秦相。”
裴飛雲道:“莫非,是秦相逼你辭職的?”
辛臥軒回憶道:“王相辦事雷厲風行,皆為百姓謀,而秦相純憑花言巧語討好官家,才混得了此等地位。實則百官皆知,秦相併無真才實學,只是官家用來制衡王相手段罷了。”
“為什麼要制衡王相?”凌浪涯疑惑道,對於廟堂之事,他知道的並不多。
“帝王心術,在於平衡。”辛臥軒道,“小兄弟,若你有機會入廟堂,便可知伴君如伴虎。我當時官至大將軍,手下統率數萬兵馬,也曾為朝立下不少汗馬功勞。”
說到此,辛臥軒長嘆一聲,道:“當時,我手下打了一場仗,以傷亡過半才贏得勝利。這本是大功一件,不料秦相卻以己方死傷太多,不當犒賞,而慫恿官家改了主意。”
裴飛雲道:“論功行賞,那是應當之事。秦相之舉,恐怕不妥吧。”
辛臥軒道:“當時我聞之,心中大怒,又素來直爽,便當朝上奏,和秦相對罵一場。官家雖然安撫了我,但我心中氣不過,又想著人之爭鬥確實傷神。憤慨之下,便解甲歸田,又來入了小說家。”
裴飛雲感慨道:“自此之後,前輩便以獨行居士自詡,從此致力於廝殺異獸,而不管朝政。”
辛臥軒默默點頭,道:“誅殺異獸,乃我輩修行者之事,本不必多言。我雖不在朝中,可依舊心繫百姓。所以,當時我在石幽峽發現雙方交戰,終究還是忍不住出手相助。”
胡虛道:“如果不是前輩出手,恐怕我等也是危在旦夕,更不會有火燒糧草此等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