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相敬,一杯酒,陌生之人也會熟絡如故友。
凌浪涯看到那名學子,距離自己不過隔了兩個座位,恰恰是隔著那名取笑自己的吳蘇府的學子和杭越府的學子。不過,凌浪涯並不認識此人,想來是由於闖關人數的減少後,彼此間的席位不斷拉近,才讓兩者間的距離逐漸靠近。
凌浪涯見那人長得眉目俊秀,身穿一身趙宋最為流行的綸巾書生服,並一直對自己微笑示意,似乎並沒有惡意,便舉起酒碗同樣示意。
那人見之,一飲而盡;與此同時,凌浪涯亦是一飲而盡。
正當凌浪涯一飲而盡時,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冷哼,原來是那在詩關中得了第四百名的吳蘇府學子在嘲笑自己。他看到凌浪涯看向自己這邊,一時以為他是在向自己敬酒。正當要拒絕之時,卻發現他壓根就不是看著自己,而是看著自己身後不遠的另一名學子。
那名學子頓時覺得自己被忽視,愈發覺得這個經常受到主裁判額外關注還經常瀕臨遲到的學子討厭,而且區區的第五百名,竟然還敢蔑視自己。
想到這裡,蘇吳府學子愈發覺得氣不過來,可是一看到面前的酒碗,他又彷彿洩氣了一般,猶如深閨怨婦般嘆氣了一聲。
坐在他旁邊的同伴,那名杭越府學子此時緊喝慢喝地也把一碗酒喝得差不多,見得他依舊一動不動,不禁問道:“兄臺,你還不喝酒?”
那名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恰好看到凌浪涯一飲而盡,不滿道:“喝,誰說我不喝,不過是酒而已,我還怕了它不成。”
說罷,他見凌浪涯已經放下酒碗,而一直站在酒罈旁的官員,則給他倒滿了第二碗酒,更有一把負責記錄得裁判,在紙上記錄下他喝了一碗。
看到這裡,那吳蘇府學子一氣之下,猛然地捧起了酒碗,但由於力度太大竟然灑溼了衣袖。
旁邊的同伴看到,也察覺到有幾分不對勁,猜測道:“莫非你不會喝酒,如果是那就不要勉強了,免得傷了身體。”
吳蘇府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不過是酒,與水何異!”
言罷,他雙手捧碗,閉上雙眼,如喝水般直接倒入喉嚨中。
他把酒碗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不消片刻臉色就變得通紅,他用力地晃晃腦袋,倔強地道:“酒而已,我還能喝。”
話未畢,只聽“哐當”一聲,他手中的酒碗摔碎在地上。
吳蘇府學子直接趴在桌上,已然醉倒昏睡。
不僅是他的同伴詫異不已,連準備給他繼續倒酒的裁判和記錄的官員也是驚訝地看著他。
這一杯倒的人確實是有,可是倒得如此快的人也真是少見。
裁判默默地在紙上記錄下一碗,然後就把筆擱置起來,而那官員則是直接把長勺放在了酒罈中,再也沒有拿起過。
沒想到,酒關一開始,就結束了,兩人陷入了無所事事的狀態。
那名杭越府學子尷尬地看了一眼裁判,想到此人好歹是自己一路而來的同伴,忍不住輕聲叫喚了幾聲,發現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忽而舉起手又放下,低聲呢喃道:“喝,我還能喝!”
正當他喚了幾聲時,卻傳來了吳蘇府學子的呼嚕聲。
杭越府學子嘆了一聲,只好放棄叫醒他。在開始之前,他還揚言如果考釀酒之藝,自己肯定能奪得第一,沒想到一到喝酒,卻如此快倒下了。
第一倒是第一,不過卻是倒數第一罷了。
這也意味著,他的闖關之路也只能止步於此了。
杭越府弟子環顧四周,果然見只有他的同伴倒在了桌上,其他人雖然有些貌似也不擅喝酒,但慢慢喝終究還是熬了下來。
如果像吳蘇府學子一樣,本來就不擅喝酒,而且還喝得如此急躁一口悶,又如何能不瞬間倒下呢。
杭越府學子沒有再管他,只是捧起自己的酒碗,吸取了教訓慢慢地喝了起來,也不求能喝得多少,但願能支撐多片刻,可以喝多幾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