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馨香微透光,杏花村外送芬芳。別君執手情無限,會友斟杯醉亦狂。常伴騷人對月飲,又隨墨客繞詩徉。天涯萬里情歸路,唯我金樽最愛鄉。
——胡不說?《過客傳·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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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陽光照在鳳炎都城的紅牆綠瓦中,也迎來喧囂的人間煙火。
推門而觀,除卻可以看到暴雨沖刷後的乾淨街道,還可以聞到空氣裡傳來的清新氣息。
清晨剛剛來到,暴雨初停不久,都城的百姓已經開始逐漸走出家門。他們不為別的,只是想要重新霸佔一個觀看祭典的好位置。
坊間早有傳言,聽說今天的鳳梧祭典酒關,乃是被喻為最轟轟烈烈的一關,而且有著最激動人心的闖關環節。
其實對於混跡生活底層的尋常百姓而言,所謂的八雅八關,琴棋詩畫詩酒花茶,終究是文人雅士參與的比較多,而他們也只是湊個熱鬧豔羨一下,若說真的要參與,恐怕也只是輕嘆一聲罷了。
因此,很多尋常人之所以參與觀看祭典,除了感受一下趙宋王朝諸多年少英才的風姿,感受一下八雅陶冶性情鼓勵後代的努力,不乏是享受參與祭典間賭鬥的樂趣,享受那難得的贏樂輸愁的感覺
在他們看來,能夠看到這麼多人一起展現這種高雅藝術,哪怕不能填飽肚子,但也能看到好看的,而且還覺得很好看,回去也有幾分酒後談資,那也是樂事。
在此之中,對於這些黎民百姓而言,在這八雅八關之中,最熟悉的莫過於酒了。
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都在一杯酒中。
每天忙碌完生計,不妨坐下來,小酌一杯放鬆幾分;倘若遇見故友知己,不妨一碰杯,暢飲開懷放縱幾回;倘若遇見煩心瑣事,不妨痛飲幾壺,換一個一醉解千愁。
正如李唐穆子白所言,“古今成敗九霄外,生死愛恨一壺中。”
酒中之言,一語道盡。
當聽得酒關有著對於常人來說也可參與的闖關環節,哪怕昨夜暴雨洗滌都城,哪怕好位置已經被霸佔完畢,也絲毫不妨礙眾生百姓如蟻聚一樣湧到祭典廣場,就是為了看一看是否能夠幸運參與其中。
果然,當他們到了祭典廣場時,看到了其他祭典幾關截然不同的場面。
在祭典廣場上,除卻暴雨也摧毀不了的兩座高聳祭壇,除卻越來越少的學子考桌之外,除卻更早來到支撐起聲音隔絕屏障的小說家弟子外,祭壇上還多了一樣東西。
無數的大甕大壇,大大小小各不一樣,分門別類地,整整齊齊地擺在了兩側廣場之上,只留下狹窄的通道可以同時透過兩人。
在這些滿載液體的甕壇一側,分別站著更早來到的官員,他們身穿清一色的官服,手持同樣的一個細柄長勺。
在他們身前,擺滿了數個竹製籮筐,籮筐上擺滿了潔白的瓷碗,猶如落雪堆積其中。
當百姓看到這個陣勢,再聯想到今天祭典的闖關主題,哪怕再愚笨之人,不需要聽主裁判宣佈,也能猜測出要靠的是什麼。
甕壇之中,自然是無數的美酒;籮筐瓷碗,自然是盛酒的器具;酒關所考,自然是誰喝得更多。
這些讓人醉生夢死的美酒,瞬間讓無數好酒之人唾液四起,酒蟲四起。
站在祭典廣場外的兩個老漁翁,此時眼巴巴地看著那些尚未開封,但也藏不住酒香的美酒,皆是在想,倘若能夠喝一碗,這祭典的事就夠自己向鄰里吹牛皮吹一輩子了吧。
站在老漁翁身旁的兵士老張,此時艱難地嚥下口中的唾沫,最後又忍不住擦擦流出來的幾滴,心中想到,倘若能夠喝一碗,也不枉自己遠離邊境千里迢迢隨少將軍返回都城了吧。
站在兵士身旁的一對父女,女兒正坐在父親的肩膀上,好奇地看著那些甕甕壇壇,猜曉其中是什麼,而她的父親目光發亮地看著那些美酒,心中想到,倘若能夠喝一碗,哪怕被媳婦趕出家門睡在天井處也是值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