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居前,人潮擁擠,奈何無錢財,不得進。
聽聞嘲笑之言,凌浪涯和胡虛不由得回過頭來,終於在人潮中看清來人的模樣。
那人長得闊鼻大耳,雙唇寬厚,腰粗腿肥,其身穿貂裘長袍,穿金戴銀,口中叼著當下最時髦的金嘴煙桿。他被眾多隨從簇擁著,正蔑視地看著凌浪涯和胡虛等貧困之人。
那人正準備進門之時,掃視了一下人群,發現凌浪涯和胡虛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鄙夷道:“看什麼呢?莫不是被本公子的風流倜儻所迷倒?只可惜,本公子可看不上爾等窮困之人。”
凌浪涯和胡虛特意換上了嶄新的服飾,雖然不是富家子弟的裝束,但也可看出不是普通的尋常百姓,此時被人當眾如此嘲笑,不免得心有怒氣。
胡虛正要回話時,卻被身旁一人拉住。回頭一看,卻是馬敦。
馬敦搖頭道:“兄弟,不可爭執,此人乃當朝戶部尚書之獨子。”
那人傲嬌地說:“嘿嘿,原來你也知道本公子的大名。既然如此,那就滾一邊去吧。”
雖然那人長得身材壯碩,但相比壯碩如熊的馬敦,依舊顯得嬌柔。只是,馬敦卻不和他辯駁,只是拉著胡虛,退到了一邊,讓開了路。
那人見馬敦如此識趣,顯得非常滿意,笑道:“小子,你很懂事,我很開心。”
他說這話時,完全忽視了馬敦的身材和地位。畢竟,在他看來,能讓他在都城內低頭的人並不多,而馬敦顯然不屬於其中。
說罷,他也不管旁人的目光,在旁人的目光中,隨意丟了一張銀票給門口的侍從,便在隨從簇擁下,堂而皇之地邁進鸞鳳居的大門。
眾人眼看他進入鸞鳳居,除了露出鄙夷的神色,更多的是露出了豔羨的目光。
畢竟,若談風月,不往鸞鳳居,談了有何用。
不過,場上眾人,大多也知道這名富家公子的身世,也不便說什麼。既然選擇來鸞鳳居的人,自然也少不了朝臣子弟和富家子弟,雖然如今鸞鳳居立了一個百金方可入內的規定,對於這些花錢如流水般的人而言,這不過是小事罷了。
也許,在他們看來,沒有此地百金都沒有之人在場,就相當於把閒雜人等排除在外,不會影響自己的尋歡作樂,也是好事一件。
當下,便有不少的富家子弟緊隨其後,隨意地交了了百金,陸續地走入了鸞鳳居。
只是,留在場外的,依舊有很多人。他們大部分都是來自都城附近,甚至偏遠州縣,想來見識一下鸞鳳居風采的人。他們早已為生計而辛勞,難得想要放縱一回,卻不料被錢財攔在了門外。
無奈之下,他們只好離開鸞鳳居,去往別的瓦子勾欄,總比來此不進門要來得好。
也許,有時候世間就是如此現實。若有錢財,何須管規矩為何;若無錢財,一文錢也可讓英雄低頭。
例如,待得人潮或進或走後,依舊在鸞鳳居門外的凌浪涯和胡虛。
兩人想到自身囊中羞澀,不由得相視苦笑。但兩人也不是糾結之人,既然無法進鸞鳳居,那就去往別處,也未嘗不可。
不過,馬敦卻阻止了他們。
馬敦笑道:“兩位兄弟,我燃盾門雖不比朝中貴子財大氣粗,也不比烈刀門等掌握都城經濟的門派混得好,但好歹也是小說家四門之一。這區區的百金,在下也是出得起的。不如,兩位兄弟,就隨我進去一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