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不可一世幾乎是亂拳在捶打聖土聯盟的神風聯邦正規軍會撤軍?但是對他們這些知曉即將發生的事情的人來說,仔細想想也沒有那麼難理解,唐國宗點頭道:“神醫辛苦了。”
扁單笑了笑,一張滄桑的老臉彷彿要在這張飛機上破碎,他看向後面幾口也在慢慢泛紅的鼎,咳嗽了兩聲,道:“聖後比我的犧牲要大,我這點犧牲算什麼?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堅持下去,等到聖後歸來,在此之前,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
“接下來,有勞唐校長了。”
唐國宗頷首,這架私人運輸飛機的後艙門開啟,嘶吼的狂風聲席捲而入,兩人古人般的長髮隨風飄飄,幾分古時候巖王朝人的瀟灑在他們身上散發出來。
唐國宗攤開手,一把古箏的紋身從他手心中沁出,彷彿是隻露出水面的魚兒,而隨著一道金色的微光從紋身中發散,一把真實的古箏,便出現在他的手心之中。
他盤膝坐地,五指撥琴,肉眼可見的琴波擴散出來,在機艙內變成了一條白浪翻滾的長河,河水卷著第一口大鼎,轟然之間飛出了機艙,在這萬米高空中,變成了一顆血紅色的導彈,飛向南端!
承載著他們數月心血,更是承載著聖土聯盟靈藥係數千年精華的大鼎,目的地所在,便是水月行省最為焦灼的戰場之一——獨露城。
……
獨露城這幾個月來,聯邦正規軍第四軍火七師二團與三團與聖土聯盟第五軍六師的十三團和十七團激烈的戰爭中死傷無數,原本繁華的城市變成了戰火中的廢墟,滾滾濃煙好像一條條死神舞動的綵帶朝著空中飛去,而密密麻麻老鼠則在各個廢墟中蠶食著人類的身軀。
獨露城中此刻仍舊炮火漫天,城市戰的繁瑣和複雜讓悍勇的兩方步兵在此間好像一鍋攪爛的粥,神風聯邦兩大鐵血兵團多少次想要衝破防線背上,都硬生生被攔截了下來。十三團和十七團的血性,讓他們像是沒有了痛覺感受器的機器人,面對神風聯邦的炮火猛轟,竟然沒有往後退過一步。
第四軍火七師第二團三連六排巫系步兵馬瑩渾身都是黑灰,好像只剛剛鑽過了煤爐的老鼠,秘密潛伏在城區一棟二層樓早已經一片破敗的民居里,等待著。原本白皙的小臉現在已經看不清楚模樣,然而這雙眸子深處,雖然還是看得到一些柔弱和膽怯,但是也同樣能夠看到打磨出來的堅韌和勇氣。
真正的戰爭到來的時候,新兵老兵的概念就會變得模糊,士兵之間也沒有什麼男女之別,生死麵前性命最大,老兵起到的任務是照顧和講解,但絕對不是幫你承擔炮火,你必須自己面對所有的一切。
所以來到前線一個月,沒人把她當做溫室的花朵,即便是,她也必須成為一隻彼岸花,生長在戰場前沿這奈何橋上。
所以她有幸或者說不幸看到了無數前一秒還鮮活的生命在械師精準的子彈或者武師強橫的刀劍下變成一片灘死血;看到無數健全的戰友衝進戰火密集的前線,然後在許多她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戰械或者玄卡下缺肢斷腿;她甚至在一次撤退中,親眼見到一位高等品階的玄卡師戰友,為了掩護他們撤退,啟動了土屬性玄卡,讓地面下陷,拉讓兩棟樓房坍塌,將他和兩個排的敵人一同掩埋……
戰爭很殘酷,再柔弱的花朵在這些放在以前會讓她面色蒼白不知所措的火藥和淋漓鮮血的澆灌下,也會漸漸變得麻木和堅強。她作為武者,又是具有詭異力量的巫師,在其中自然要承擔起比起普通士兵更多的責任,接受的任務,也都十分危險,所接收到的子彈打磨,也比普通士兵多得多。
一開始的時候她因為膽小,在幾次的衝鋒和撤退中面對鮮血和密集的死傷呆滯,是同來的靈藥師新兵師兄——墨魚的幫助才回過神來,慶幸幾次都沒有因她出現犧牲,可還是遭到了許多士兵們的憎惡。甚至六排排長向連長報告,認為這位女巫師和他們一同在前線廝殺反而會妨礙他們,要求將其下撤。因為考慮到她的虛門身份,加上武者在戰場上的意義太過重大,所以連長才力排眾議把她留了下來。
直到上週,她在戰爭中途,依靠獨特巫派系治療手段在炮火之中治癒了兩位將死計程車兵之後,三連的戰士們才發現這位女兵似乎已經跟了他們的腳步,被屍體掩蓋的寬容之心也才慢慢地敞開,慢慢接受了這位溫柔的巫派系大兵。
從一開始目睹戰爭場面的惶恐茫然,到現在能夠咬著嘴唇忍著恐懼救死扶傷和用巫術殺敵,短短一個月裡她所能經歷的有限,但是又好像已經跨出了巨大的一步,雖然她現如今還是不能很好地適應這一切,但是她已經可以慢慢接受。這樣的轉變要是讓寒續和王眸眸他們看到,必定會驚訝,也會欣然,她已經慢慢不再是當初那個星空下有著悅耳歌聲的考生,而是向著合格的聯邦戰士靠攏。
和她同行的墨魚,是她成長的鑑證者,不是同門原本彼此陌生的兩人,這些日子下來已經漸漸成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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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相貌平平但是分外溫柔的古丹學院的師兄,看著她寧靜等待的側臉,抑制住將心中的情愫,仔細地盯著下方佈滿了碎裂混凝土結構和屍體的街道,不知是打發無聊,還是關切地問道:“你現在還做噩夢麼?”
馬瑩心不在焉地搖搖頭,道:“好多了。”
才來的幾天她噩夢連連,形單影隻在這炮火前線,不禁六神無主,常常被噩夢驚醒,夢裡是殘肢百骸,血流成河,還有她死了之後王眸眸還有寒續他們站在自己的墳前流淚的場景……
隨著時間的慢慢打磨,也沒有經歷什麼重大的轉折,噩夢便靜悄悄地斷在了她的睡眠當中,她本人也慢慢融入戰場,逐漸向著一位合格計程車兵靠近。
人生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成長不需要那件透徹心扉的經歷發生,而只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今天她和她所在的三連,共同執行的任務是埋伏在這條名為四季街的街道上,這條街道是三團佔領的要道之一,位置處於城市幾條重要線路的交匯口。戰爭時期城市地鐵當然必須停運,被各大軍隊佔領。空軍運輸當然也不現實,戰爭在打到了今天,防空力量早已經部署完畢,在這個各大軍事系統都還有很大進步空間的時代裡,他們不得不雙方都暫停空軍轟炸。自然而然的,地面運輸成為了唯一的運輸方式。
他們這支連隊暗中來到了這裡,是因為前些天三團通訊部發現了一條資訊,那便是聖土聯盟軍方有什麼秘密任務會來到城區,極有可能是聖土聯盟的某位巔峰強者。來人駕臨具體的路線未知,但是四季街無疑是最有可能的線路之一,三支連隊參與了這次的埋伏計劃,他們這支連隊便被指揮部安排在了這裡。
這棟二層商場孤零零的房間裡,看起來好像只有馬瑩和墨魚兩人,但實際上整條街上還有無數的超級械派系槍管,和一個個強大或者普通計程車兵,在緘默中等待著所謂神秘敵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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