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點才情,遇到人多的場合,他們便要尋找機會出來炫耀。
哪怕得不到才子的名聲,也要抖摟一下讀過的那幾本破書。
好像他們讀了那幾本書,就等同曹子建的才高八斗了。
冬皛就是這樣炫才的男人,面對姬誠的駁論毫不示弱,反唇相譏:
“呵呵,姬誠兄在這裡說什麼自然法則?我們仙家戴天履地,也在自然當中,又有幾人遵循自然了?
我們雖在自然,卻又超脫於自然。
無外乎仙家的生命遠遠超過凡人,已在自然的其他境界裡面,區別於普通的凡人。
試問,如今的廣元界裡,有哪位仙子肯嫁給一個凡人?又有哪一個仙郎願意娶凡人為妻妾?不都是害怕那雲愁雨恨的悽苦嘛?
如果姬誠兄說的對,那這些又如何解釋呢?自然之外嘛?我看非也!
這世間的仙子們,哪怕從前是頭童齒豁,一旦用過仙法,駐顏術,或服食永顏丸,即可改頭換面,青春永固。
殊不知成仙之前,很可能矬陋魋顏。
哪怕現在她是貌美天仙,前身也可能是個老態龍鍾的鄰家阿婆。
這些難道就自然了嘛!?”
姬誠面帶赩然,已經分不清是不是酒後的赭顏了,手中念珠串被他搖得噼啪亂響,氣急敗壞,矍然怒起,急切高呼道:
“謬論!你這是謬論!…………。”
兩人在廳裡厥詞大放,卓鷙不羈,詰辯不休,爭論得面紅耳赤;
從汀離的擇夫而起,論到天地自然,再到仙凡有別。
全然不顧其他人,非要分個高下立見不可。
看得汀離瞠目結舌,兩個神仙打嘴仗,她一個小小的仙妓哪裡管的了?
趕緊溜到一旁去,彈個小曲,緩和一下廳內的氣氛。
冬亽和冬遲也沒有半點管閒事的意思,在她倆眼裡,這都是男人們的無聊事,懶得理!
反倒與南風未央和滄海蜓聊起家長裡短,說到火熱之處,亦是嘰嘰喳喳的歡聲鶯啼。
即不受冬皛與姬誠的影響,也不為汀離的琴聲所動。
整個廳內,頓時成了一鍋大雜燴。
看得葉傷心哭笑不已,後悔不該跟著他們三個皇室子弟過來,完全是在浪費她的寶貴時間。
殷其雷面對這些,卻覺得很新鮮。
一是這走斝飛觥的場面熱鬧,能使他忘憂;二是對這世界不甚瞭解,聽著兩人資辯敏捷,還能多瞭解廣元界的梗概,倒也不失為一件趣事。
他聽得入迷,津津有味,讓葉傷心多少有些迷惑,搞不清這些有什麼可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