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衍烈面前殺了譚永皓、護住陳巍,任何一件事他都有絕對把握做到,可兩件事放在一起,就不好說了。
“嗯。”秦綰淺淺一笑。
沈醉疏有足夠的閱歷,性子也足夠沉穩,不需要囑咐他太多,他就能自己判斷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可以說,她現在手下的人裡,也唯有沈醉疏是能獨當一面而不讓她操心的。
“那我去準備一下。”沈醉疏又對李暄點點頭,開門出去了。
“看起來,你還挺開心的。”李暄伸了個懶腰,起身在她書桌旁晃晃,隨手拿起一份報告來看。
“是挺開心的。”秦綰走到他身後,抱著他的腰,整個人趴在他背上,腦袋在他肩窩裡蹭了蹭,又笑道,“娶了個不安於室的王妃,後悔了沒有?”
“你要是安於後院,我出來打仗,豈不是要分開一年半載?”李暄認真地道。
“說得對。”秦綰忍不住湊過去親親他,卻被他一個轉身,整個人摟進懷裡,以吻封緘。
熟悉的氣息在唇齒之間流轉,空落落的心彷彿一下子被填滿了。
秦綰閉上了眼睛,許久,輕輕地一聲嘆息。
“想我了?”李暄在她耳邊低聲問道。
“想了。”秦綰很坦然地答道,“你呢?”
“和你一樣。”李暄道。
“真狡猾的回答。”秦綰白了他一眼。
“呵呵。”李暄低笑,胸膛一陣震動。
“行了,來了就幹活!”秦綰一個轉身,脫離了他的懷抱,順手拿了兩疊摺子往書桌上一堆,沒好氣道,“一邊是江陽城的戰報和民生,你需要儘快瞭解,另一邊是今天京城快馬送來的奏摺,雖然我爹爹已經批閱過了,不過還是需要攝政王殿下過目。”
李暄看著那兩疊都高於一尺的檔案,黑著臉抽了抽嘴角道:“你這是打算今晚不讓我睡了?”
“所以,趁著現在距離安歇還有兩個時辰,王爺抓緊時間吧。”秦綰笑眯眯地推著他坐下,還貼心地連筆墨都擺好了,隨即自顧走人了。
李暄無奈地笑了笑,先拿起了江陽城的戰報來看。
雖然不是所有的都是今天必須要看完的東西,但戰報——很顯然必須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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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召集眾將議事,總不能連情況都沒摸清楚,想必冷卓然那裡也有一大疊。
這一夜,原本註定就是個不眠夜。
第二天一大早,李暄就召集江陽城中眾將議事去了,而秦綰則是忙著正午換俘的事。反正,只派一人而已,江州軍只需要緊守城頭就足夠了。
經過幾天的治療,譚永皓雖然還沒完全痊癒,依舊拖著兩條鼻涕,但至少已經能從床上爬起來了。只不過,他看著沈醉疏的眼神簡直像是比看見了鬼還恐懼。
要知道,那天他被扔下冰窟,也不是立刻就失去知覺的,他清楚地看見了,就是這個人,居然跟著他跳進河裡,卻不往上游,而是抓著他往更深處的河底去,然後,他就昏過去了。
不過,那個時候,他是真的以為,自己是被水鬼拖下去淹死的!
正午,陽光普照,就算是冬日,也讓人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遠遠的,從北燕軍營方向過來兩人兩馬。
城牆上的人看得清楚,陳巍是被反綁著雙臂騎在馬上的,馬韁則是被風衍烈拉著。看上去,雖然有些狼狽,但精神卻還好,顯然這五天裡兀牙不但不敢虐待他,反而還得好好養著。
不到十天,冷峻的青年絲毫看不出曾經重傷的模樣。
兩人在一箭之地停下了馬,風衍烈眯著眼睛看了看,用內力把話送上了城頭:“按照約定,請江陽城上把人送出來吧。”
“稍等。”秦綰揚聲答道。
沒一會兒工夫,厚重的城門開啟了一條僅供一人出入的縫隙,隨時都可以合攏。
沈醉疏押著譚永皓步行走出來,以他的身手,帶著一個病懨懨的紈絝子弟,根本不需要繩索。
風衍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抬頭道:“王妃,還請顧公子出來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