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世家都不簡單。”江轍低笑道,“至於尹家,一向是負責訓練皇家暗衛的,只是太上皇不信任世家,將權利慢慢抽空,一邊自己訓練暗衛。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沒有兩萬雍州軍那種摧枯立朽,要多少人才能踹掉一個暗衛訓練營?動靜太大了。”
“怪不得讓我把陛下身邊的暗衛全部處理掉。”秦綰楞了一下才道,“對了,如果我沒有……那爹爹原本是打算怎麼對付尹家的?”
“你不是說過了嗎?把江漣漪嫁給尹飛鴻。”江轍道。
“我開玩笑的!”秦綰黑線。要是尹家真有那麼深的根基,就憑一個被嬌養壞了的小丫頭能幹什麼?如果是打這個主意,也不能把江漣漪養得如此傻白甜,至少要教點手段吧!
“我沒開玩笑。”江轍笑笑道,“就連尹家,也不是每個人都夠資格知道皇家暗衛的事的,除非是家主和夫人。”
“所以選擇尹飛鴻?”秦綰的臉色有些扭曲,委婉地道,“可是,就憑她那個智商,玩得過尹飛鴻嗎?”
“她要是玩得過,還需要回來求我嗎?”江轍反問。
秦綰一怔,隨即懊惱地皺了皺眉,鼓起了臉。真是……好簡單的問題啊,就因為江漣漪那麼傻,當她遇到她解決不了的問題時,才會乖乖回家一五一十告訴那個“最寵愛自己”的爹,簡直比內奸都稱職啊。
江轍又瞥了唐少陵一眼,忍住了笑。
其實,兩兄妹還是有相似的地方的,起碼這個鼓著臉讓人想戳兩下的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於是,這麼想著,他很淡定地伸手就戳了。
“啊!你們一個兩個為什麼都喜歡戳我臉!”秦綰怒道。
“還有誰敢?”唐少陵聞言,立即原地滿血復活,抗打擊能力絕對槓槓的。
“沒你的事。”秦綰推開他湊過來的臉。
“我就知道肯定是那個小白臉!”唐少陵嘀咕著。
秦綰只當他不存在,轉頭又好奇地問了一句:“尹家是培養皇家暗衛的,那其他五大世家呢?”
“我書房裡有不少資料,有興趣的話,你自己去翻。”江轍道。
“哦。”秦綰應了一聲。
她在京城也不過幾年,還是個女子,哪裡比得上江轍二十多年的經營根基深厚,能有捷徑走,她當然是有興趣的,不過,至少今天她是來看父親的,不急。
“我要回一趟靈州。”江轍忽然道。
秦綰一愣,隨即想起靈州是他的故鄉,不過……那裡應該沒什麼人了吧?
“去收拾點東西。”江轍解釋道,“我的身份太敏感,暫時不方便出現在西秦。”
秦綰明白,東華的丞相江轍,認識他的人可不少,沒有任何理由地跑去西秦,肯定能被衍生出無數的陰謀論。除非他能公開真相,說明自己是去給亡妻掃墓的。可是很顯然,無論是江轍,還是秦綰都不希望將那一段不美好的記憶變成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儘管,傳揚開來之後,江轍的名聲應該會有逆轉。可誰在乎這個呢。
還有唐少陵,唐默和唐演都是把他當鳴劍山莊的繼承人培養的,也沒有讓人家養了二十幾年兒子再要回去的道理。
江轍孤身一人,沒有人逼著他傳承香火什麼的,兒女就算都不姓江,可又不是不認他,還怕沒人給他養老送終?
“爹爹要在靈州待多久?”秦綰問道。
“一年半載吧。”江轍嘆息似的道,“放心,你還在京城,這處宅子留著,我會回來的,明年春天,我也會來送你出閣。”
“爹爹是要辭官嗎?”秦綰驚訝道。
一年半載,那可不是休沐了,朝堂之上可不能讓百官之首的丞相一年半載地不見蹤影。
“我累了。”江轍沉默了一會兒道。
“嗯。”秦綰只是驚訝了一下,沒有提出異議。
二十多年的復仇,怎麼可能不累?江轍想要休息,誰也沒有理由阻止。
“老爺,東西都放好了。”尹誠笑眯眯地走過來,懷裡還抱著個木盒子,在江轍的示意下交給了秦綰。
“給我的?”秦綰掂了掂這個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的盒子笑道,“不會是銀票吧?”
“你又不缺錢。”江轍哂笑,“開啟看看吧。”
秦綰“哦”了一聲,帶著幾分好奇開啟盒蓋,卻見裡面放著的是幾本小冊子,連封面都沒有,明顯是手工裝訂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