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本能一般,青汐立即搖了搖頭。潛意識裡,她再也不想和夜宸旭有任何瓜葛。但是很快的,她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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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我對你毫無所求,但是如今我確實有一個願望。”藏在披風中的手不著痕跡地覆上了小腹,輕輕愛撫。
而後,青汐閉眸,雙手合十,朝著盛放的曇花許下了心底唯一也是最大的願望。雖然這樣的舉動對她而言太過矯情,但是為了孩子,不論什麼,她都願意試一試。
見她虔誠的模樣,夜宸旭的眸光在夜明珠的光華下有些閃爍,待她睜開眸,便問道:“許了什麼願呢?”
雖然此刻,他可以猜到她心中所想,但是他希望聽淡漠的她親口說出來,那樣,就算要與天下為敵,他也願意一試。
青汐側過臉來,眸光投進夜宸旭眼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片刻之後,她終究還是一笑道:“都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更何況,對於這個願望能否實現,我沒有任何把握,你呢?有嗎?”
夜宸旭的身子頓了頓,繼而,伸出手來將她冰冷的手包進手心:“傻瓜,別胡思亂想。”
這算是承諾嗎?青汐探向夜宸旭的眼底,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體溫正從他的指尖緩緩流向自己的身體,卻參不透夜宸旭眼底的深意。
青汐垂眸不語,而青汐垂眸再抬眸間,點點瑩蟲,在花間飛來飛去,在迷茫的夜明珠光華里,彷彿在夢中一群白衣仙子在翩翩起舞。
若是置身這花海中,與曇花為伴,與螢蟲共舞,該是多麼美妙的事呵。情不自禁地,青汐抬腳往岸上走去。
然而,就在她即將置身那片花海中時,夜宸旭卻擋住了她的去路。此時,他眸中的柔光褪去,浮起的點點威嚴,讓青汐從沉醉中回過神來。
青汐抬眸,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座華麗的宮殿。夜宸旭帶她來這,已是皇恩浩蕩,又如何能讓她再涉足禁地,驚擾那裡住著的佳人?青汐自嘲般地笑笑,被夜宸旭握住的手也瞬間抽離。
如今美夢已醒,她該回到現實。方才,她和他還是相擁著用體溫溫暖彼此的愛人。而這一刻,她是后妃,他是帝王,君臣有別。
方才,她和他還是靈魂相交的愛人。而這一刻,她依舊是青靈國公主,他依舊是萬宸國的君主,註定無法同心同德。
方才,她和他仿若回到三年前那段美好,而這一刻,她是死去的安暖陽,而他是前世的殺身仇人。
曇花再美,終究只是一現。在青汐完全沉醉在它的雅香和美好姿態的時候,那嬌媚誘人,婀娜多姿的花朵,已經漸漸地枯萎。
夜宸旭捕捉到青汐眼底的失落,眸光也多了幾絲不明的朦朧。但心底窒息般的疼痛,讓他不想解釋任何一個字。
掌心空空如也,夜宸旭無力握緊,口中輕吐出幾個字:“時辰不早了,回吧。”說著,轉身走向船艙,背影冰冷而蒼涼。
青汐頓在了原地,夜風忽然變得那樣涼,吹得她的心尖也跟著發顫。而後,清脆的一個響聲,在夜風中那樣突兀。
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青汐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而後,臉上掛上一貫的笑意,神情恢復往常的清冷和漠然,轉身走了進去。
夜宸旭正坐在桌前閉目養神,青汐的目光從他身上掠過,倚在了軟榻上。兩人就以這樣冷淡疏離的姿勢靜靜地坐著,空氣中出了令人窒息的安靜,什麼都沒有……
船一靠案,青汐便起了身,而夜宸旭依舊閉著眸坐在原地,沒有動靜。青汐不發一言,揭開肩上的他的披風,疊好放在床上,一個人徑直走了出去。
岸邊的宮人此時已經迎了上來,卻只見到青汐一人。方才見到兩人上船時的恩愛模樣,此刻顯然對青汐一人出來有些不解,但是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只得不動聲色,小心恭敬地將青汐扶下了船。
遠處,轎輦一直候著,青汐回頭看向對岸,夜明珠的光華依舊華美而明亮,而那一大片曇花,卻已然枯萎。
沒有再做任何停留,青汐毫不猶疑地轉身離去,一步一步,堅定而決絕。
然而,她剛走出幾步,便看見江才勝遠遠地朝這邊跑來,神色慌張,氣喘吁吁。彷彿是遇到什麼急事,他經過青汐身邊時,顧不得依著禮數行禮,只微微點點頭便飛快地朝她身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