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農曆七月初四夜
穆流光獨自一人站在漆黑的街頭。舉目四望,遠處點點燈火忽明忽暗,她猶豫了下,抬腳向前走去。這場景分外熟悉,熟悉到讓人心悸。
天眼處於關閉狀態,可她還是能清楚地看到密密麻麻的鬼影與自己擦肩而過,街道擁擠得令人窒息。
“流光?你要去哪兒?”
突兀的男聲響起,穆流光停下,回頭順著那個聲音看去,男人的臉在月下朦朧得讓人看不清楚。“流光?”他緊緊抓住穆流光的肩,“別走,是我的錯,跟我回去好嗎?”
穆流光冷冷地看著他:“你的錯?原來你也知道是你的錯啊。”
“有什麼我們回去再說,這裡不安全。”男人急了,拉著穆流光就要走,穆流光定住,反問道:“你這是要強迫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流光——”
“我是你主人,你還沒有資格稱呼我的名字。”
“流光,我——”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在穆流光的注視下,男子的手漸漸鬆開,語氣中染上一絲悲涼:“我們能不能別這樣。’
“不能。”穆流光嗤笑一聲,“我真後悔契約了你,我早該知道的——你,無可救藥。”
這句話彷彿一直重錘,狠狠地捶在男人心頭”你真的,這麼認為?”
“呵,你不僅不可救藥,還是一個瘋子,一個殺人兇手,一個背叛者!”
話音剛落,男子的身體向前一頃,穆流光下意識的想推開他,可是一個才十一歲的小姑娘又能有多大力氣?男人半跪,雙臂將她箍在懷裡,穆流光終於看清了他的長相——五官精緻如畫,一雙桃花瞳中深情不滅,有一種雌雄難辨的美麗。穆流光低頭,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眼漸漸被淚水模糊。
“流光,如果我死了,能不能換你一聲原諒?”
他的聲音縹緲,最終消散在風中。
穆流光心頭湧起莫名的悲涼,她低頭看著這張熟悉精緻的臉,眼內充斥著血色。自己多傻啊。“桃夭,”穆流光捧著他的臉,淚水打在他蒼白的面板上,“對不起,一直以來,錯的——都是我——”桃夭的血一點一點的染紅了穆流光的衣襟,他的身體越來越模糊。
可惜,那人再也聽不到了。
“流光!醒醒!”
穆流光艱難地睜開眼睛,穆連城緊張地將她扶起來,“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怎麼在這兒睡著了。”
“沒事。”穆流光揉揉酸澀的眼睛,才發現自己在沙發上睡著了。穆連城欲言又止,但此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家主,南苑的案子有新情況,要不要將聊城的人先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