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以前的味道。”沈歸時點點頭,而後沒了下文。
母女兩人的關系原先因為當初沈歸時父母棒打鴛鴦,不同意她跟林野舟的事有過嫌隙。
後來又在父親去世以後,李皖韻女士精神崩潰變得僵硬。
很多時間裡,兩個人同一屋簷下,基本上沒什麼話說,就算開口,也都會用最難聽的話傷對方的心。
盡管知道彼此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偏偏兩個都不是善於給臺階下的人。李皖韻事業心強,果敢,幹練,總有一套自己的說辭,領導做慣了,生活裡多多少少帶著高位者的傲氣。
對沈歸時的培養更是傾盡全部。
以至於大一時,沈歸時提出想輟學回來上班,李皖韻在電話裡沒有給她絲毫餘地——不同意。
當時李皖韻還沒從父親去世的訊息裡走出來,整個人情緒大變,易悲易怒,教育局的工作因此還被停了一個多月。
沈歸時也知道硬碰硬沒用,妥協後沒過多久就自作主張休學回國。
即使她媽不說,她也知道李皖韻現在最缺的就是陪伴。
盡管她們還因為這事兒繼續吵架。
好在今年兩個人都冷靜下來,事情回到正軌,日子勉勉強強才過的下去。
吃完飯,沈歸時坐在沙發上,她盯著電視機出神,李皖韻在陽臺晾衣服。
“我前幾天見到林野舟了。”
李皖韻晾衣服的動作一頓,臉色蒼白。
沈歸時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人家現在混的挺好的,打遊戲找到了出路,現在是職業選手。”
“有很多人喜歡他。”
沈歸時故意講這句話說得很重,不知道是不是想借此告訴李皖韻。
當年的她,錯了。
李皖韻漫不經心地把衣服晾完,她站在陽臺邊,揹著光,說來可笑。
傲了一輩子,卻在該讓孩子抬頭的時間裡讓孩子面目全非。
那個曾經活潑熱情對誰都很好的沈歸時,隨著那趟航班,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夜裡。
“是嗎?”李皖韻強顏歡笑,“從事了這麼多年的教育事業,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天賦,成績差的未必不會有好的……”
“現在知道這麼說了?”沈歸時哽咽道。
她也不是想給李皖韻添堵。
可她沒辦法釋懷。
俗話說有其母必有其女,如果說沈歸時跟父親長得像,那沈歸時的脾氣跟李皖韻實在是如出一轍。
“算了,都過去了。”沈歸時嘆氣。
良久,李皖韻問:“有說什麼時候回學校嗎?休了兩年學,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沈歸時抬頭,耐著性子:“最遲明年二月份回去。”
上了地鐵,沈歸時給程詩禾打了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