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他很縱容地接了兩個字,將她的手連同球杆一同握住,帶著她伏下身體,“像這種貼庫的目標球,可以抬高支點,用中杆瞄準它的後方,輕輕擊打母球。”說著,他帶動她的手向前微微一推,力量短暫而幹脆。
只見槍.頭觸動母球,一聲脆響,目標球進袋。
朱序轉過頭看著他,眼睛裡亮晶晶,很小聲:“哇!”
賀硯舟忍不住笑出一聲,眸光盡是溫柔。他喜歡見到她眼中全是自己的樣子,便沒忍住,湊過去,在她頭頂落下一吻。
朱序不好意思:“公眾場合!”
“怕什麼?”他抬手,揉她圓潤而柔軟的耳垂。
另一頭,趙斯喬輕咳一聲,跟朱序使眼色。一同將客戶送至門口,待目送對方開車離開,兩人返回。
趙斯喬來了興致,沖著賀硯舟:“剛才憋得我手癢,來一局?”
他今天左右沒什麼要緊事,便答應下來。五局三勝制,女士開球,但過程中他可沒那麼紳士,一球一球,砰擊聲不絕於耳,甚至在決勝局當中,賀硯舟一杆清臺,黑八穩穩入袋,根本沒給趙斯喬碰杆機會。
趙斯喬敗得面紅耳赤,轉頭看朱序:“這人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的?”
朱序忍住不笑:“比賽中不謙讓才是種風度吧。”
趙斯喬看出兩人一夥的,球杆一扔,從屁股兜裡抽手機:“等著,我搖人。”
沒多久,那人及時趕到。他身穿短夾克和休閑褲,身材魁梧,五官是那種線條偏硬的帥氣。
朱序認出對方是誰。
趙斯喬沒有介紹他與自己的關系,只說了個名字。
賀硯舟探身,與他握了握手。男人間簡短地溝通了幾句,賀硯舟仍選單色球,對方則雙色。準備開始。
這時候,趙斯喬忽然提議:“比來比去多沒意思,下點賭注才好玩。”沒人有異議,她便對朱序說:“如果賀硯舟輸了,我們互換辦公室。”
朱序一頓,視線望向一旁的賀硯舟,手在下面偷偷扯他衣擺,可憐兮兮地搖一下頭。其實當初租下辦公樓時,朱序已經把選擇權讓給了趙斯喬,她嫌西曬太熱,便選擇了朝東的一間。後來時間久了,每到日落時分,濃厚的橘色光芒穿透玻璃灑落每個角落,曬得人渾身暖洋洋。
趙斯喬看中她擺在落日底下的長沙發,躺上去放空一會兒都覺得十分愜意。
賀硯舟安撫似的捏捏朱序手指,沒有說話,隨意一抬下巴,示意她開口。
朱序似乎也被趙斯喬激起鬥志,慢慢問道:“你朋友輸了怎麼說?”
“請你們一個月的下午茶,他那份我親自跑腿送過去。”
“行。”朱序爽快道。
正式開球,氣氛較之前稍顯嚴肅。
朱序在一旁看著,忽然明白,規則遠沒有他剛才教她那樣簡單。顯然對方球技也一流,二比二平後,朱序緊張得額頭直冒汗,反觀賀硯舟倒一臉悠然。
決勝局中,對方下球很快,在剩下兩顆雙色球時,母球被打飛,賀硯舟終於獲得自由球。
他本抱著手臂靠坐在旁邊球臺上,球杆立在臂彎中。
趙斯喬一臉懊惱,催促道:“到你了。”
賀硯舟見狀起身,將球放置有利位置。他自始至終沉默安靜,圍繞球臺,連擊數球。
朱序忽然發現,並不是姿勢規範才叫帥氣,他穿著黑色襯衫和西褲,動作隨意,甚至斜坐案邊,單手輕輕推杆,目標球準確入袋。
朱序眼睛跟著他身影走。
終於,臺面還剩一顆單色球和一顆黑八,只需順序入袋,便可贏得比賽。
賀硯舟站片刻,轉頭,朝朱序擺了下手:“來。”
朱序不明所以走上前。
“你來打。”